说到这里,诸葛瑾看向诸葛亮,“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果真要与曹盼灭孙?”
“是!”肯定地告诉诸葛瑾,而且更不掩饰地告诉诸葛瑾,“陆逊举兵想退曹军,这个时候,是我进军江东的最好机会。阿兄若依然坚定要追随孙权,那便回去准备着吧。”
直接就是宣战,诸葛瑾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诸葛亮,“你疯了?你以为凭区区一个益州,江东若亡,你能抗衡曹魏?”
诸葛亮看着诸葛瑾道:“以天下为棋盘,你我都是棋中人,亦为执棋者。最后,都不过是为了一统天下罢了。我与她之间,总会分出一个胜负的,至于是她亡了我,还是我亡了她,各凭本事罢了。”
这一句算是回答了一开始诸葛瑾就问他的问题,他是不是要将这天下拱手送给曹盼。
送?不。曹盼不需要,而诸葛亮也不会做,如今无论他们如何合计谋算孙权,只是为了灭孙权,得江东而已。汉室,百姓,皆是诸葛亮所忠,匡复汉室,救济天下,再现汉之盛世,这是诸葛亮早已立下的志愿。
而曹盼,她为女帝,为百姓她也要平定这天下,结束这乱世,纵道不相同,却又何尝不是殊途同归?到最后,总会分出胜负的,至于谁胜谁负,那就是他们之间的较量。
“孔明。”诸葛瑾唤了一声,“如果只是为了灭第三方,与江东联手,我们能得到的不是更多?”
对此,诸葛亮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朝秦暮楚,终是无所得。”
那就是不改主意,他要跟曹盼合作到底,非要占据江东不可。
唯一可以说服诸葛亮的理由已经变得无用了,诸葛瑾无功而返,诸葛亮再次让人发兵。
吕蒙与诸葛瑾只能倾尽全力的抵抗诸葛亮的进攻,江东的兵马已然倾尽全力转对曹魏的兵马,他们只能勉力而守。
但是,这样大好的机会诸葛亮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一味而守,诸葛擅用于兵,既知江东的兵马全赴丹阳郡与合肥抵御曹盼的兵马,偏以强攻而入,在两日之时,再得两郡。
曹盼那头因为陆逊的兵马赶来,倒是一时无法再进。这时候,曹盼让张辽与项龙他们一同出兵,非以水战而为陆战,将陆逊带去的几乎已经倾尽江东所有兵力的四万兵马,不断地蚕食。
陆逊面对双面夹攻,自知硬碰硬打这一战是不成的,但是一时半会,苦思而无策。
如是半月,诸葛亮气势如虹进军江东,已经得了三成江东的城池,曹盼面对诸葛亮道:“诸葛丞相,占大便宜了。这会儿益州那些老不死的不再敢说你与虎谋皮了吧。我把江东的战力都吸引过去了,你们气势如虹,攻城掠地,高兴了?”
“若破陆逊,你亦可长驱直入。”诸葛亮倒是十分相信曹盼地说来,曹盼冷哼一声,摇了摇头,“陆逊何人,岂是容易破的?”
“你手下那位魏止,不是已经在将计就计了吗?”对于曹盼如此装傻,诸葛亮毫不客气地戳破。
曹盼一听,“诸葛丞相一举拿下江东,消息还挺灵通的。连魏止你都知道?”
诸葛亮道:“你不说,我帐下之猛将,你便不知。”
不过是一个说破,一个不说破罢了。曹盼又怎么可能没有料到一但兴兵,她会最大程度的吸引江东的兵力,她得倾以军兵对付孙权,谁让她的实力远在诸葛亮之上,凡事有利有弊,在两军对战之前,同时面对两方进攻,谁都会选择抗强的,拉弱的,如果能反倒强的更好,不能,至少也要拖一拖。
但是,随着诸葛亮夺下江东三城之地,孙权也不可能再由着诸葛亮继续进军了,否则挡住了曹盼,其他的城池尽失,那又有什么用。
“孙权,怕是已经不止一次催促陆逊速战速决了,如此一来,且看你的人能不能捉住机会。”诸葛亮指出如今的状态,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他不必如此急切的拿下江东的城池,而是让曹盼的兵跟孙权斗起来,借孙权的手来消耗曹盼的兵力,那么,这一场战打完了,曹盼也必然会损失惨重。
可是,曹盼不傻,如果诸葛亮敢这么做,曹盼绝对能毫不犹豫地撤军回来,掉转头跟孙权合作,把益州给吞了。
故,当有取舍,诸葛亮,总还记得曹盼要的东西:孙权,孩子。
“陛下,陛下大喜,项龙与魏止、曹永将军三方合击破陆逊兵马,尽杀江东兵马两万,陆逊败退,我们的兵马已经夺得了,会稽、新都、临海、建安诸郡。陆逊退守鄱阳湖,已经跟孙权的所有兵马于鄱阳湖中集结。”燕舞手里拿着急报,欢喜地将这样的好消息道与曹盼。
曹盼道:“怎么回事?”
“陛下快看,这是项龙与魏止送来的。”两封信呈以曹盼,曹盼赶紧的拆开了看,上面将这一场仗怎么打的写得一清二楚。
丹阳郡之后便是同会稽郡,项龙领兵而困之,会稽郡的郡守送信与项龙,言之欲举城而降,项龙作为领兵的将军,对于投降之人,奉行的是曹盼善待降将的方法。
如今这会稽郡的郡守不仅降,更是要举郡而降,兵不血刃而得一郡,那是何等让人欢喜的事,项龙当然是高高兴兴的要带人往会稽郡去。
魏止提醒项龙小心诈降,眼下诸葛亮步步紧逼,江东的主力几乎都在他们这里,如果不能将我们重创,就算江东能挡得住他们,早晚江东之地也要落入诸葛亮之事。
想要保住江东最好的办法就是重创他们大军,逼得他们退兵,那么江东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益州兵马。
他们想要重创我们,我们也想破了陆逊的主力而继续攻城掠地。
原本与益州说好的,江东之地,谁打下的城就是谁的,眼下他们却只得了一个丹阳郡,江东的三成却已经落入了益州手里,长此以往,他们吃大亏了。
有这个想法的不仅是他们,江东必然也觉得如此。当然也会察觉此时的我们急了。与益州合作是为了拿下江东,才拿了一个郡就不能再往前进一步了,面对长驱直入的益州兵马,对比在前,江东一定会觉得想他们想赢。所以,所谓的会稽郡郡军举城而降,只怕是饵。
魏止的提醒项龙听进去了,若是如此,当如何防?而且,最要紧的,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无论会稽是真降还是作诱,一定都会打开城门,这是他们的机会,进了会稽,当然是要拿下会稽,更要趁机歼灭那些有异心图谋于他们的江东兵马,甚至是陆逊。
上战场来的人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战功吗?会稽郡守能用计,难道他们就不能了?
故,魏止与项龙提议,会稽城要入,兵马要带,但在会稽的两面,最易设伏的位置,他们能设伏,我们也能设伏。
诱军深入只是为了将兵马一网打尽,那我们就来个里应外合,把陆逊所带领的江东主力留在会稽。战场上,不仅是斗勇,更是斗智。陆逊善伏又如何,他们来个伏中伏。
曹永再给了一个主意,在他们里应外合之下,陆逊但败一定会退,她就负责在在陆逊后退之时,再予陆逊一击重击。
如此,将计就计,伏中设伏,里应外合,断敌后路。一场战打下来,陆逊损失惨重。
会稽郡一破,余下的临海郡,建安郡,均无兵力可守,独一个新都郡有兵,都叫曹永在断陆逊的退路时,借着陆逊所领的兵马退入新都郡时,将新都郡攻破。
“好!”曹盼拿着这捷报,毫不吝啬她的夸赞,与燕舞道:“与项龙、魏止、曹永传话,让他们再接再厉,朕,等着他们大获全胜,与他们论功行赏。”
曹盼称帝以来,并无大战,这下好了,不打则矣,一打就把江东都快要搞亡了。
诸葛亮听目光闪闪,“你手下的文臣武将果然不缺。”
“缺,缺的。至少现在我手上的人还不足以供应。”曹盼很实诚地跟诸葛亮说。等江东之事定了,回了洛阳,明年,该开科举了。
这事,自然是不能与诸葛亮提起的,曹盼道:“诸葛丞相,我们如今是不是该一议,孙权究竟如何处置?”
诸葛亮看了曹盼一眼道:“那日不是说了,孙权由我来处置?你那日,高兴了。”
情趣之言,诸葛亮并不以为曹盼只是说笑。曹盼道:“那是在拿下孙权之后,如今,我军被陆逊带兵退回鄱阳郡,所有的兵马缩减。鄱阳郡,粮草丰厚,想要将他们困住不住,非是易事。”
“不易,总要先困,你以张辽从合肥进郡,我从西而来,既然你的人已经夺下了建安郡,不是理当一股作气,再接再厉?”诸葛亮这般地提醒。
“此事,就不劳我操心了。”前头领兵打仗的人,自然是懂得随机应变的,否则等问定曹盼的消息之后再行事,早就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了。
曹盼坐到诸葛亮的面前,“战局已定,任孙权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改变结局,诸葛丞相,我们是不是该庆祝庆祝?”
诸葛亮也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你想如何庆祝?”
“想吃你做的好吃的。吃完了,再吃你。”曹盼毫不顾忌地调戏诸葛亮,近身捧了诸葛亮的脸,亲了下去,诸葛亮勾起了一抹笑意,笑得这般好看,曹盼捂着心口道:“美色误人,丞相的胡须叫我不喜,不过,蓄了须的人总是逊色几分,至少,没那么多女郎对丞相虎视眈眈,丞相也不至于叫女郎迷了眼。”
“没有别的女郎,只有你,只有你,能迷了我的眼。”不说情话的人,说起情话来动人之极。
曹盼那小心肝啊,止不住地发颤,“吾之幸也。”
这头夫妻和美,然江东战起,洛阳那头收到消息都已经炸了,政事堂的诸公都叫满朝的臣子围住了,七嘴八舌的忙问曹盼是不是该从邺城赶回了。
他们收到最新的消息是拿下了丹阳郡之后再未进军一步,陆逊倾尽江东的主力把他们的大军给阻了,那头的益州却是势如破竹,转眼间已经得了江东三成之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当然是急切的想找曹盼讨要主意。
荀攸作为首相,看到一群人急吼吼的模样,却是淡然而处之。“你们不用担心,陛下未归邺城,而是南下了。眼下陛下在前线,前线之事,陛下自有主张,各位大人只要恪尽职守,做好息份内的事便罢,余下的,陛下自有主张。”
好,一干人顿住了,看向荀攸道:“陛下不是去祭奠武皇帝?而是南下了?”
“正是。”崔琰在一旁出声力证了一句。一群人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否则又怎么会有与益州一同兴兵之事。陛下为防孙权有所防备,所以对人宣称回邺城祭奠武皇帝,实际却一路直奔益州,与益州的诸葛孔明合议取江东之大事。”周不疑直接给曹盼证明,在江东这场战中,催促此事的人是曹盼。
又是一道惊雷,其中周不疑说得好听的所谓避孙权耳目的话,又何尝不是也在避世族这些人的耳目。
“大战将毕,陛下也快回来了。”墨问直接将这个结果道出,本来蠢蠢欲动的人听着这神神叨叨的话半响反应不过来,“大战将毕,是指江东要亡?还是其他?”
晦气的话总要避讳,否则叫人捉住了话柄传到曹盼的耳中,那会有什么后果?
“自然是平定江东。”墨问十分肯定地告诉他们。如果与益州合作都灭不了江东孙权,往后也别谈什么平定天下了。
墨问相信曹盼是一定会捉住这个机会的,但是朝臣们原本满腹的话要说,如今却又说不出来了。
而项龙、魏止、曹永三人将计就计歼陆逊两万兵马,带得陆逊带着仅剩的两万兵马弃城而退回鄱阳湖内的消息终于是传回洛阳了。连着数大郡落入他们之手,这样的消息,真是让人高兴,高兴得厉害。
这会儿,江东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比如,孙权据鄱阳湖而守,纵以四面包围而困之,那也是僵持不下。
孙权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输得那么惨过,这一输,父兄所累积的基业,就要毁于他手。
“大王。”陆逊败退,身上挨了一箭,眼下四面已经在不断地与他们缩入,孙权不愿意降,陆逊拖着重伤下榻,“大王,臣愿与曹军再战。”
“曹军,若仅仅只是曹军,有何畏之,可是后面还有一个诸葛亮,诸葛亮啊!当初,没能杀了曹盼,不曾杀诸葛亮,是孤毕生最悔的事。”孙权昂头长叹,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走到陆逊的面前,捉住陆逊的双肩,“杀不了诸葛亮,至少,至要杀了曹盼。以江东如今的局面,再无回天之力,伯言,孤只要杀了曹盼,只要杀了曹盼,无论怎么样都行。”
陆逊捂着伤口道:“大王,未到最后一刻,胜负未分。”
“已经到最后一刻了,伯言,孤心里清楚,孤有眼睛看得清楚,我们没有退路了。四面围成之势,之前让子瑜去游说诸葛亮都不成,如今更不可能。这一切,这一切都拜曹盼所赐,都是曹盼一手造成的。所以,孤一定要杀了,在孤死前,孤一定要让她陪葬。”欲杀曹盼之心,孙权从来没有这样的强烈过。
“若魏帝一死,天下必将大乱。大王,杀魏帝可行,大王也要保重,魏帝一死,我们就有机会了。”陆逊十分理智地提醒孙权这话。
“所以,伯言已经有主意了,有了,杀曹盼的主意。”孙权抱住陆逊的双肩而问。
陆逊道:“可是大王,此计不易。”
孙权却是不管的,“你说,孤听着,孤相信伯言,无论是什么计,孤都相信伯言。”
坐困之兽,存拼死相搏之意,局便未定……
作者有话要说:开车什么的,有贼心没贼胆……新书大纲准备着,吐血也要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