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平娘亲手做的。阿恒可喜欢了,是吧?”
曹盼哄着平娘,曹恒非常配地点头,“喜欢。”
半响又朝着平娘重申了一句,“黑色的!”
这主意正得啊,曹盼掩口而笑,平娘道:“红色的更好看。”
对此曹恒直接不回了,反正,她就是要穿黑色的,绝对不要红色,不要!
平娘见曹恒没有作声,她也算是看着曹恒长大的人了,哪怕不作声,她也知道曹恒的意思,再看了一眼一旁的曹盼,深觉得这母女俩都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想当年平娘也是不遗余力的让曹盼穿红色的衣裳,当时的曹盼那是扯出了一堆的理由,甚至把丁氏都给扒来了,最后终于从红色的衣海里逃脱了。
如今轮到了曹恒,对,人家是没曹盼的话多,嘴皮子也没那么利落,然而人家闷不吭声,穿衣裳的时候直接就是不肯穿红的,任平娘怎么夸怎么赞,那就是不肯!郁闷得平娘只能给她换了。
平娘刚要张嘴,曹盼已经抢过了道:“朕可什么都没教过她,她自己不喜欢与朕没有半点干系!”
这下平娘又要说话了,曹盼再一次地抢道:“阿恒虽小,朕也不能硬逼着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所以,朕不能给她下这命令。”
话都不用说出来就叫曹盼一猜一个准了,平娘冲着曹盼吹胡子瞪眼睛的,曹盼赶紧的岔开话题,“自从阿恒出世之后,朕都多久没穿过平娘做的衣裳了?”
就这么一句,那是胜过千言成语,平娘赶紧的道:“奴与陛下做了一件新服,等过年的时候叫陛下穿上,一定好看。”
“嗯,那朕等着。”曹盼朝平娘那么一笑地说,扫了曹恒一眼,某个人精的小朋友把手放到曹盼的小手掌里,曹盼牵着她道:“走,去看看婆婆还有你那些叔父们,叔伯们,都到齐了没。”
话题都成功转移了再不走,等着平娘想起来吗?
平娘看着母女俩几乎一般服饰的背影,一下子惊醒自己刚刚在气的什么,想着曹盼如今还这般的哄着她,又笑了。她得要活得长一点,要把曹恒照看长大了,如此,将来去见娘子时,便能与她多说些曹恒的趣事。
曹盼一边牵着曹恒,一边与曹恒道:“如今带你去见的都是我们自家人,曹氏与夏侯氏,都算是我们的本家,细究起来,我们原本是夏侯氏的血脉,当年被曹氏收为承嗣之人,故而我们姓曹,身上却流着夏侯氏的血,这于曹氏与夏侯氏而言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所以,于我们而言,这两家都是一样的,不必厚此薄彼,用人做事,只看合不合用。”
“什么叫合用,什么叫不合用?”快一岁半了,曹恒话说得更利落,针对曹盼的话也能提出问题来了。
曹盼道:“所谓合用,比如平娘,你不喜欢红色的衣裳,她却想要你穿红色的衣裳,最后还是尊重了你的意思,给你换了身上的衣裳,知道尊重你的人,算是合用了一半。”
“那还有另一半呢?”曹恒再接再厉地问。
“另一半嘛,比如你站在那河水旁,你想从河水走过,明知你走过去得要淹死,拦着不让你过的人便算合用,若是不拦着的,便不可用。”曹盼指着一旁的河水那样的说,曹恒……
“同样的事情,虽然都是要依你的意,但不等于无论任何事都要依你的意。你这般小,很多事还不懂得判断,无伤大雅的,由着你便是,反之,明知你做错,于性命有危而不阻止你的人,你觉得这样的人要用?”曹盼引着曹恒自己思考。
这个问题听着好像很简单,但曹恒还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并没有回答曹盼。
曹盼道:“无妨,你还小,慢慢长大了,懂得的多了,将来会明白什么叫合用,什么叫不合用的。”
摸了摸曹恒的头,曹盼道:“你想不想要有人陪你玩?”
这个问题曹恒是可以回答的,曹恒道:“陪我玩是跟平娘一样吗?”
“不算是。平娘不算陪你玩,那是照顾你,他们嘛,跟你玩,会跟你吵架,还会打架,但是吵过了打过了,又能一起笑。”曹盼想了想小朋友在一起玩会怎么样,如此地回答曹恒。
吵架,打架,再一起笑!曹恒顿了顿,好像,那样的生活会很精彩呢。
“要!”曹恒非常肯定地回答曹盼,曹盼一下子笑了出来,“行,那你得让人乐意陪你玩才行。”
还要让人乐意?曹恒睁大眼睛地看向曹盼,显然没想到还要这样的!
曹盼道:“你如今是该玩该闹的时候,不过你自己没办法让人想跟你玩,想跟你闹,是不是你自己无能?”
旁听的燕舞实在是忍不住嘴角抽抽,不过是小朋友在一起玩而已,由曹盼的嘴里说出来,那是跟有能无能都扯上关系,要不要这么坑你女儿?
曹恒很认真是考虑了下,“平娘、静姝、燕舞,她们都愿意陪我玩。”
“那你以后就跟她们玩好了。”曹盼如此回了一句,曹恒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喜欢这样的答案。
“好了,你自己一会再考虑一下了要不要别的人跟你玩。”说话间,已经到了聚集了两氏族人的地方,已经有人注意到她们走来了,“陛下和殿下来了。”
一群人都站了起来,迎着曹盼与曹恒,“陛下,殿下!”
纷纷作一揖,曹盼抬手道:“诸位叔伯兄长都不必多礼,快坐快坐。”
曹盼笑得十分的亲切,对比起曹恒小朋友那张严肃的小脸来,实在是可亲许多。
对于很多都是第一次见到曹恒的人,瞧着曹恒都不约而同的只有一个念头,这位殿下与曹盼的性情相差甚远!
曹盼领着曹恒走到前头,卞氏已经搂着一个小女郎说着话,曹盼与卞氏见礼,“太后!”
“婆婆!”曹恒也跟着曹盼作一揖,脆声声地唤,卞氏笑着点点头,与曹恒招招手,曹恒倒是不犹豫地走了上去,“我们的公主殿下可是比陛下长得更好!”
曹盼已经坐到了卞氏身侧之地,听着这话笑道:“可不是,得亏了青出于蓝!”
听着曹盼如此可亲的与卞氏说话,如夏侯惇与曹仁皆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总算太后与皇帝和睦,那对大魏而言是幸事,而无半分的不利。
曹盼看了看,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一旁的一个妇人,她有孝在身,因着入宫见驾,穿得并不明显,然而仔细看还是能辨之的。
在她身侧的几个孩子也一般,那年长的男儿不过十一二岁,却似是一夜之间长大了,帮着母亲照看弟妹,很有长兄的风范。
“阿竞家的上前来。”曹盼开口吩咐,下头的人还没有明白叫的是谁,但夏侯惇却极快地反应过来了,轻声道:“阿衍,陛下召你们上前,快与你母亲、弟、妹上前去!”
那还小的郎君自是知道夏侯惇的,听着与夏侯惇作一揖,扶着显然有些惊讶的母亲带着弟弟妹妹一道往前去。
“见过陛下!”小朗君是夏侯竞的长子夏侯衍,他与曹盼跪下行了一礼,曹盼看着他与夏侯竞三分相似的眉目,点了点头,“朕听闻你在武校的成绩甚好,往后你想似你父亲一般上阵杀敌,还是想从文?”
夏侯衍抬起头道:“回陛下,衍愿像父亲一般,为陛下,为大魏鞍前马后,征战沙场。”
一句话,表露的是一个男儿的志向,哪怕他父亲战死沙场,他也愿意再像他的父亲一般,为了眼前的陛下,为了大魏,沐血奋战,一往无前。
“你愿承父之志,朕之幸也。你可知朕为何封你为定中侯?”曹盼这般地问。
夏侯衍铿锵有力地道:“父亲是在汉中战死的,陛下希望将来有一天,衍能够夺回汉中,也将父亲的尸身带回来。”
曹盼听着这孩子这般知她之心的话,伸手道:“三年后,你几岁?”
“十五!”夏侯衍与曹盼回答,曹盼道:“你父亲十七岁随朕上的战场,从那以后,他代朕掌部曲,训骑兵,最后朕让他驻守汉中。三年之后,朕将兴兵蜀汉,汉中之地,朕得要看你能不能你领兵为朕夺回。”
夏侯衍抱拳道:“三年后,衍必通过陛下的考验,为攻打汉中的先锋官。”
“朕等着你证明自己!”曹盼肯定地告诉夏侯衍,半点不介意让他一展才华。
“陛下,三年后,旦也想随陛下出征。”曹盼跟夏侯衍说的一番话,一旁听着激动的不知凡之,好些个十三四岁的郎君都跑了出来跪下与曹盼请命。
曹盼一眼看了过去问道:“入武校者几人?”
哑声了一片,曹盼道:“不入武校者又因为什么?”
这下更是无声了,曹盼示意夏侯衍他们退下,这才道:“武校与太学有所同亦有所不同,朕以为你们会愿意入武校的,但连武校都不进去的人,上战场,朕可不想让你们去送死。”
“陛下!”听到曹盼如此直接拒绝的话,有人不愤了,“在陛下立武校之前,不是还有很多人跟陛下上战场了吗?为什么之前的叔伯可以,我们却不行?”
“这个问题不必朕回答你们,让你那些叔伯回答你们。”曹盼这样的说来,一群小子都傻眼了。
曹洪的次子曹震直接地道:“陛下带我们上战场,那当的也是士卒,你们一个个的愿意?”
“愿意!”端是异口同声地回答,曹洪眼刀子直接甩了过去,曹盼道:“不入武校者,不能上战场,曹氏与夏侯氏的人皆是一般。从前没有武校,你的叔伯们要上战场那也是能在朕手上过得几招才行,过不了的,朕不是把人留在后头了?”
这件事提起来,一干被嫌弃过的人都脸讪讪,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叫儿子们知道了,那真是丢脸之极。
“要与陛下过几招?”有郎君好奇地问了。
曹盼一眼扫过那些都是她手下败将的人,决定要换个方式,取过一旁的杯子。“这样,谁能从朕的手里抢走这个杯子,朕就答应三年后带你们上战场。”
“陛下,我们一个一个的来?”有人一听赶紧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曹盼勾起一抹笑容,“不,你们一起上。”
曹盼说着已经站了起来,“诸位叔伯兄长,今日与小辈们讨教一番,看看他们比起诸位兄长当年来如何?”
那些个当年作为曹盼手下败将的人,听着这话那叫一个汗颜呐!
不知是该巴望着青出于蓝呢,还是希望儿子比他们输得更惨?总之,十分的复杂!
曹盼站到了殿前,手里捧着那茶杯,“来!”
一话落下,一群都想上战场的人呐,皆与曹盼作一揖,“陛下,得罪了!”
近十个郎君将曹盼团团地围住了,曹盼道:“来!”
来就来!九个郎君相互一看,不约而同地一同出手攻向曹盼,曹盼直接将那茶杯往上一掷,一手扣住离她最近的那只手,直接那一弯,借力打力,再将一旁倒下的人抬腿一踢,再一个转身,直接出掌把人反推了出去,以一倒三,再一个横扫千军,九个人,全倒完了。
曹盼伸手接住那坠落的茶杯,一饮而尽。不过是一息的功夫啊!他们陛下的武艺大涨啊!
旁观之与曹盼交过手的人都是这样的念头。曹盼摇了摇头,“这比起诸位兄长来,差远了。”
九个人一块出手,竟然让曹盼不费一息的功夫就全都放倒了,实在是……
“不是让你们把人送进武校吗?”曹盼拧着眉头,真心是不满。曹震颤颤地道:“那不是,家里人都觉得武校嘛,就那么一回事,还不如我们留着自己教。”
曹盼听着眼刀子甩了过去,“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成果?”
曹震缩了脖子,“眼高手低,直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这样的功夫上战场,那是送死!”
面对这样的结果,曹盼是十分的不开心,毫不留情地训着曹震。偏偏哪怕已经当爹了,曹震对于威严越重的曹盼也是直不起腰。曹洪在一旁接话道:“陛下别生气,明年,待明年武校招生了,我一准把这些小子都塞进武校去。不过陛下,武校到底是什么?”
“大魏需要什么样的人,武校教了来的就是什么样的人。”曹盼如此地回答,曹洪呆了呆,倒是夏侯惇道:“如此,怎么觉得朝中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学,而没有人注意武校?”
曹盼道:“朕要人注意做甚,只要里面的人对大魏有用,对朕有用就行。”
务实的人就是这么直接,夏侯惇发现自己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曹盼转动了手腕,朝着曹震他们那群人道:“这么多年没与诸位兄长练过了,难得今日这么齐全,来比划比划!”
刚刚看到儿子被虐已经很酸爽的人听到曹盼这么说,一个个面面相觑,曹盼道:“能挨上三拳的就有一坛梨白,依此类推。”
梨白是什么,那是酒,上好的酒啊!偏偏这酒极其难得,曹盼手中的酒遍销天下,想要喝一坛梨白,那还得看动作快不快。
人嘛,对于少有的东西总是格外的垂涎三尺的,所以,好酒的人立刻蠢蠢欲动,哪怕是曹洪也伸着手道:“陛下,我也来!”
曹仁在一旁咳嗽了一声,这都当爷爷的了,果真为了一坛酒要在儿孙面前丢尽脸面。
“反之,今天不出来过招的,明天莫怪朕让你们跑上三圈。”曹盼警告地说来,一群人心中大叫凄惨呐,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哪怕明知道是输,比起挨打现在丢了脸,还是之后再丢脸,算了,横竖都是要死的,那还是现在就死了吧。
这么个想法的人,一个个地怏怏地站了出去,曹盼指着那几个郎君道:“瞧好了!”
反应迟钝的人还不知道曹盼所指,曹仁开口道:“都睁大眼睛看好了陛下是如何将他们打倒的!”
一群已经当爹,再过个几年就能当爷爷的人呐,如今就要被曹盼拿着当教材。
“总不会都没法儿在朕手上过三招吧。”曹盼瞧着他们那生无可恋的模样,笑着问了一句,哪怕是,被曹盼那么一说,绝对是不能认的。
“那什么,陛下,要是打到了你,可不兴秋后算账的。”曹氏与夏侯氏的人加着起来那是足足十三人,曹盼这一对十三的,曹震干巴巴地说了话。
结果话才刚落下,曹盼已经一脚踢在他的下盘,直接将他的双腿分开成了一字腿,再一卷袖抽了出去,曹震晕头转向的倒下了,旁观者……
“记住,跟人打架别学得那么多废话,能说得赢的就不用打了!”
好像,很有道理啊!一群少年郎君看着曹盼眼睛已经闪闪发亮了。对于听着曹盼故事长大的人,如今亲眼看着才明白,为什么曹盼会成为传话中的那个人。
得,这会儿剩下的那十二个人已经一股脑的攻向曹盼,单打独斗无一人是曹盼的对手,那就上车轮战吧。要是像曹震那样连半点反手之力都没有就被打倒 ,真是没脸见人了。
然而,曹盼面对这群攻上,十几年前她不怕,如今就更是了。一边打,一边训着这些个道:“下盘不稳,手往哪里打,朕教的你这么打的。”
总之,十二个人,一边挨着打,一边还被曹盼指着哪里的不是,说有多可怜,那就有多可怜!然而看在那些少年的眼里,曹盼果然是神话,太威武了,“陛下,陛下太厉害了!仁爷爷,当初咱们武皇帝也这么厉害吗?”
武皇帝,指的当然就是曹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