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自作自受。”眼都没抬。
“……”乘黄顿时被噎住了,呲着牙呜呜了两声,可自己本就理亏。滚了半圈,开始哼哼着:“小叶
子,我要小叶子——”
话音还未落,叶浅便敲门进来了。乘黄眨了眨眼睛看了眼清音,又转回头看着叶浅,愣住了。
不过叶浅一进门倒是没有看到矮榻上的乘黄,而是满眼担忧地问着清音:“师父,大黄呢?”
清音放下手里的竹简,修长的手指轻点,撤了设在乘黄周边的结界。
叶浅顺着清音的视线看去,在见到乘黄时,也是怔了怔,而后连忙跑了过去,仔细地打量着乘黄右腿
的伤口,眉头越皱越紧,心疼得开始掉眼泪。清音说大黄受了伤叶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没想到会
是这么重的伤。
“大黄,会不会很疼?”半跪在矮榻边上,边哭着边埋怨他,“就说了不让你去,你偏偏要去。”吸
了吸鼻子,摸了摸乘黄的头,“怪我没有拦着你……”
“嘿嘿,小伤,不疼的。”见叶浅哭得伤心,乘黄不好意思地用前爪搔了搔耳朵,对于他来说确实不
算重伤,本来还不是太疼,被她这么一哭他倒是觉得自己真得应该好好疼上一番的。
轻轻地触碰着乘黄伤口,叶浅皱着眉头用浸着温水的帕子一下下轻柔地擦着他皮毛上的血迹。清洗干
净后用洁净的布一圈圈地将他受伤的右腿包裹上。
趁着叶浅给他包着伤口的间隙,憋了三天没怎么说过话的乘黄语速飞快地讲述了他在妖界的经历,不
过与妖君交锋时惊心动魄的场面,却被他说得轻描淡写。说到最后被白鹤救走,乘黄哈哈大笑起来,满是
报复后的痛快,“小叶子,你是不知道当时那‘花蝴蝶’脸都气绿了,哈哈哈……”
叶浅扯着嘴角,呵呵干笑了两声。他自己都差点丢了小命,还管人家脸绿不绿的。
乘黄正说在兴头上,抖了抖胡子,斜着眼瞄了眼清音,而后很客观地评价道:“那‘花蝴蝶’没有老
不死的长得好看,脾气却比老不死的要恶劣个千万倍!”咬牙又切齿地强调着:“等本神恢复真身了,一
定把他揍成死蝴蝶!”
清音怎么听着乘黄的话都别扭得很,不过他倒是不觉得乘黄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踱步到乘黄身边
,居高临下地看了眼他被叶浅包裹了左三层右三层的后腿,云淡风轻地道了句:“不用等了。”
“什,什么意思?”乘黄动了动耳朵,一脸期待地望着清音,“你要去替我报仇?”想了想,“不对
,不对,你怎么会那么好心!”
叶浅也满脸疑惑地看着清音,片刻后,就听清音面色平静地回乘黄道:“之前我承诺你待浅浅百年后
助你恢复真身,如今我不勉强你留下,可以提前兑现承诺,伤好之后你就回白民之国吧。”乘黄也是个愿
意闯祸的个性,甚至有时候比叶浅还要心性单纯,外面的世界纷乱复杂,清音觉得还是让他回到白民之国
潜心修炼比较好。
乘黄吞了吞口水,不可置信地看着清音,“你是,是要我离开?”
“师父!为何要让大黄走?”
叶浅反倒是比乘黄反应还要强烈,清音明白她与乘黄十年来打打闹闹感情深厚,突然要乘黄离开她一
定舍不得,伸手摸了摸叶浅的头,安慰道:“浅浅,你听师父说……”
乘黄却出声打断了清音的话,“我不走!”
清音微微蹙眉。
“我不走!”乘黄又强调了一遍,乌黑明亮的眸子里彷佛有水光,默默低着头抵在前爪上,嘀咕着:
“老不死的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不放心,我要守着小叶子。”
“大黄?”叶浅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又哭又笑地看着乘黄,她才不管什么理由,他们是一家人的,少
了谁家都不完整了。俯身靠近乘黄,动作轻柔地地抚摸着他柔软的绒毛,抿起嘴角笑了笑,轻声道:“谢
谢你,大黄。”
“谢什么!”乘黄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是因为小鱼干。”仰着头,不卑不亢地对视着清音,“老
不死的本神同你的约定就此作废,如今留下是因为小……小鱼干,不是你!”
清音默然不语,也在权衡着利弊,毕竟他向来讨厌麻烦,留乘黄在身边他不仅要照顾叶浅还需分出心
思顾着乘黄。
“师父……”
看着叶浅满是期待的眼神,清音浅叹了口气,“随你吧。”
“谢谢师父。”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叶浅前一刻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转头便眉开眼笑,
开心地用额头蹭着乘黄脑袋上的绒毛,“太好了,大黄可以不用走了!”
乘黄脑袋上的毛被叶浅蹭得乱糟糟毛绒绒的,他也无暇去顾及,怒气冲冲地瞪着清音转身走回床榻的
背影,腹诽着,想象着怎么抓花他那张高傲而又不可一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