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叶家的大公子还在赶考,哪里有时间说这些?”
柳宣听着张月儿睁眼说瞎话,颇有些不安,但话已经说出去,他也不好驳了张月儿的脸面,只能点头道:“未曾定亲。”
江柔和顾朗华对视一眼,两人都舒了一口气,江柔也没有转弯,开门见山就说了来意:“实不相瞒,今日我们上门来,是想为小儿九思求娶柳大小姐。”
说着,江柔就将柳玉茹夸赞了一通,又将顾九思夸了一通,最后终于说了重点,同她身旁的侍女挥了挥手,转头同柳宣道:“我们顾家是直爽人家,做事儿都得讲诚心,若是二位同意,这是顾家下聘的礼单,明日我们便会过来正式下聘。若是二位觉得有什么不妥,都可以同我们说一声,我们能做到的,都会做到。”
听到这话,张月儿眼睛亮起来,她面上笑意盈盈,看着柳宣接了礼单。那礼单从长度上来看,已经十分惊人,而其中的数额,对于柳家这样的普通商户来说,更是一笔巨额之数。张月儿看着柳宣的表情,哪怕柳宣已经尽量故作镇定,可他的眼神仍旧出卖了他。于是张月儿心中便有了数。
柳宣看完礼单,将礼单交给了张月儿,张月儿看着上面的数额,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可她还是轻咳了一声,面上故作惋惜道:“我虽不是玉茹生母,但玉茹是我们家嫡女,我也是当成亲生女儿看大,钱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顾公子那边,是不是诚心。”
江柔来之前,便已经将柳家摸了个透彻,自然是十分清楚张月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明白所谓的“诚心”是什么,她看了一眼顾朗华,笑了笑道:“我们家人不大会说话,也说不出个花来,故而只能用金银表达诚意,却万万没有辱没小姐的意思。人这一辈子,唯有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是握在手里的,您看是吧?”
“这样吧,”顾朗华轻咳了一声,“东街那边我们还有五个铺面,都归到这份聘礼里,您看如何?”
东街是扬州城最繁华的街道,一个铺面就价值不菲,更何况五个!
哪怕是顾家,这也是出手阔绰了。
张月儿知道见好就收,她看了一眼柳宣,压抑着激动道:“老爷,顾公子本就是青年才俊,能看上玉茹,是玉茹的福分,您看?”
柳宣听着张月儿的话,他目光落在礼单上,他一面担忧着柳玉茹的未来,一面又舍不得这些真金白银。
他挣扎了许久,终于道:“敢问,顾公子对这门婚事怎么看?”
顾家夫妇他接触了,是好相与的,柳玉茹嫁过去,应当不会受累。顾九思虽然……虽然荒唐了些,但一个女人活得好不好,重要的还是那个男人的喜不喜欢她。
听到这话,江柔笑起来:“若不是我儿倾慕柳大小姐,我们又如何会如此大费周折?”
柳宣舒了一口气,他就说顾家这样的人家,就算低娶,也该先去刘家才是。
柳宣笑起来,他正打算说去问问柳玉茹,就听张月儿道:“那便是天作之合,月老钦点了好姻缘了!我们玉茹以前也曾说过,顾公子相貌堂堂,古道热肠,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柳宣脸色变了变,然而这时江柔便将话接了过去:“柳小姐当真是如此说的?”
“是啊。”张月儿同江柔攀谈起来,“我们玉茹与顾公子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对顾公子也是赞赏有加。”
“那太好了,”江柔转头看着柳宣道,“柳老爷,那明日我们便来正式下聘,就这样说定了吧?”
柳宣被两人这一唱一和,话都说到这里,他也反对不了了。认真想了一下后,他觉着,婚姻这事儿,本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柳玉茹向来温婉乖巧,不管是嫁给叶世安还顾九思,对于她来说,应当也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柳宣点了点头,笑起来道:“那明日柳某恭候二位大驾光临了。”
柳宣起身来,同张月儿一起送走了顾朗华和江柔之后,柳宣叹了口气,回身道:“这事儿你去同玉茹说一声吧,你们女子说这些话,也方便些。”
张月儿笑着应下,抬手挽着柳宣的手,同柳宣道:“放心吧,老爷,顾家这样的人家,比叶家好多了,叶家规矩多,顾家人好说话,家中有权有势,又只有顾九思一个独子,顾九思虽然性子荒唐些,可这世上哪又十全十美的人?只要顾九思喜欢咱们家月茹,月茹就能过得好。”
“你说得是。”柳宣舒了口气,“还是你思虑得周到。”
“您别担心了,我去同玉茹说说,”张月儿温柔道,“玉茹年纪小,婚事这样重大的决定,还是我们老的替她相看好才是。”
张月儿安抚了柳宣一番,柳宣放下心来,便重新去忙生意上的事儿了。等柳宣离开后,张月儿招人来打听了一下柳玉茹和顾九思的事儿,便听说了胭脂铺的事儿。
张月儿听着笑起来,她坐在椅子上,同旁边侍女道:“苏婉是个没本事的,她这女儿倒是招人。行吧,你就拿着这个由头过去,同她说,她行为不检,禁足半月,先把婚事定下来。让下人管好了嘴,订婚前谁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事儿,我就给他发卖出去!”
侍女明白张月儿是动了真格,忙道:“您放心,绝不会有人嘴碎的。”
张月儿点了点头,想了想,她又道:“说话好听些,她现在还巴巴等着叶世安回来定亲,你多哄哄她,等和顾家亲事定下了,我再去劝她。”
“明白。”侍女笑着道,“您放心吧,奴一定把事儿办得妥帖,毕竟是未来的顾少奶奶,不会得罪的。”
“可惜了,”张月儿叹了口气,“我也没个合适出嫁女儿,雪儿年纪太小了,不然,叶家也不错。”
“这柳玉茹啊,”张月儿低头看了看礼单,嘲讽一笑,“可真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