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车的时候,安子衿轻轻地拉了一下永宁长公主的衣袖,此时薛宜已经上了马车,永宁长公主会意,她回头一笑,“我想起来还有样东西没拿给子衿,倒是要让自己和我一道去瞧瞧看喜不喜欢,宜儿你在车上等一会儿。”
薛宜猜到她二人有话说,笑了笑,“要真是好东西还真得你悄悄带了子衿去,不然我可不保证不染指的。”
安子衿见永宁长公主不待自己开口就说了要进去,也明白她是要和自己说的,于是浅浅一笑,“倒是子衿今日运数好。”
她二人缓步往一旁的花厅走去。
安子衿沉思了片刻,“公主,子衿知道这县主的赏封背后还有隐情,是不是?”
永宁长公主轻叹道:“就知道是瞒不过你的,不过你也放心,这件事并非是坏事,于你于……于他人都有益处。”
安子衿眉头微蹙,“公主想必是知道的,饶村一事是顾璟所为,我并未做过什么。”
永宁长公主真是要忍不住笑了,可又答应了顾璟不说出这个缘由来,她想了想正色道:“这件事我也知道了七八分,可没有你的话那饶村甚至是陈郡城外的所有村庄都是有可能爆发疫情的,他顾璟身在陈郡也顾不得这村野之事。”
安子衿还是蹙着眉:“就算是我受了这个名号,薛贵妃那里又该怎么想呢?我同顾家已有婚约,这已经是让薛贵妃忌惮的了,这县主一位赐下,又该如何了?公主,子衿有些不解,您分明是可以绕过此事的。”
永宁长公主望着她清亮的眸子,心里更是欣赏,不过这件事毕竟已经定下了,“子衿,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至于薛贵妃,我最怕的还是她继续隐匿下去呢,无为便无错处。”
安子衿也拗不过她,这圣旨都在路上了还能如何?她担忧道:“公主刚刚从陈郡回来,还是应该先在洛阳站稳了才是。”
永宁长公主叹了一口气,“谢家的事都处理完了,谢青的丧事我也办妥了,现如今也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你知道么,身为一朝公主更多的不是地位和权势,我体会最多的是无奈和苦楚,本以为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可没有想到我离开就只有两条路,困死在谢家和除去谢家然后回来,我没得选……”
想到永宁长公主和谢青之间的情和怨,安子衿也很是感慨,他们二人是最不该有情意的,可最后永宁长公主的所作所为也显然是动了真情。
“公主,一切都过去了,这些事本就是命数所迫。”安子衿也不忍心。
永宁长公主点了点头,“是啊,命数,我在谢家如履薄冰了三年,赢得了自己的退路,却又输掉了自己的终身,你说我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子衿,你也不必再劝我什么,我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
安子衿握着她的手,郑重地说道:“值得不值得都是自己心里明白,但子衿还是希望公主能三思而行,薛家的势力不小,如今要想连根拔去很是不容易。”
永宁长公主也不感到愕然了,她知道子衿的聪慧和敏锐,她咬了咬牙,干脆开诚布公地说道:“子衿,不瞒你说,这件事也并非是我自己着急,我见过我父皇,虽然都说他病情好转,可我看得出那种虚浮于表面的病态,父皇的身体一定是有问题的,能撑多久也不好说。”
她这话也不必说下去了,安子衿有些讶异又觉得合乎情理,前阵子圣上的病情好转甚至突然就能起身去上朝,这表面看是龙体安康,可只要是有些造诣的医者去看就会疑心,这里头也似乎很是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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