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筵席,季老夫人和安子佩又在子衿的屋子里坐了会儿,生怕她明日起不来,倒是都早早地离开了。
木槿仍旧是像往常一般在内室外头的耳房里守夜,茯苓也没有去睡下,都在耳房里守着。
同样睡不着的是安子衿,她早已经不记得前世这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了,故而就像是从没有嫁过人一般紧张而忐忑,尽管要嫁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人。
辗转反侧,她干脆是起身披了件衣裳,站在了窗口透气。
她的窗外,那几株叫不出名字的绿藤都开始活泛了,月光洒在水面,泛着清亮的波光。
今夜是圆月,但十五的月儿十六圆,明日该是月色更好,想到明日自己要穿上嫁衣走进那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目光复杂起来。
伸出手,仍由月光将清辉洒在指尖,安子衿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想到顾璟,她不自觉地蜷曲了手指,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清浅一笑,所有欠他的一切,从明天开始,用自己的一颗真心,去弥补……
第二天卯时还不到,天色还是有些黑蒙蒙的,清桐院却是已经忙了起来。
木槿和茯苓一夜都没怎么睡,但一大早还是一个激灵就醒了。
“快,去备热水,还有,一会儿季老夫人和季夫人也该过来了,去备茶!”
茯苓连忙吩咐几个小丫鬟,该备热水的去传了热水,还有的忙着去厨房准备一些东西。
季老夫人起的也很早,季家长媳姚氏昨儿也到了。
季老夫人的脸面极大,替安子衿请的全福人是辉国公夫人,辉国公夫人也是远道而来,但极欢喜。
温姨娘一大早就赶来了这里,再加上有姚氏帮衬着,这清桐院虽然陆续有安家或是季家的人来,但也是井井有条。
辉国公夫人为表隆重,一身的绛红色绣金衣裳,打扮的也很是隆重,本就是端雅的一个妇人,这下子也添了喜气,她接过了梳子细细地替安子衿梳起了头,将一头的乌发束起后以赤金簪子为束,之后便可上妆了。
永宁长公主和薛宜路上耽搁了一些时候,到了安府门口又被堵住了路,薛宜更是气得跺脚。
好在是赶上了,永宁长公主支使了一个宫中手艺极佳的宫人来替安子衿上了妆,永宁长公主是新寡,她虽有些失落,但还是走到了一旁的耳房用茶歇息。
薛宜站在后头只能望见铜镜,但还是欣喜万分,铜镜中本就明艳的安子衿上了妆,更是添了丝妍媚,因着要出嫁那眸中的羞怯比那妆容还要明艳。
“可别再画了,这太浓了。”安子衿望着铜镜里唇色红艳的自己,脸颊都有些滚烫起来,然而因着那脂粉敷得厚,连红晕都看不出了。
那宫人笑道:“小姐底子实在是好,奴婢不过是略上了脂粉而已。”
另一个梳头的宫人又上前后替安子衿梳了发髻,新嫁娘的发髻倒是不麻烦,戴上那凤冠便可。
顾璟送来的凤冠从隔间取出便惊起了一屋子的呼声,那上头嵌着的南珠和各色珠宝极为精致,那凤冠端雅中透着清贵,一眼便看得出所下的功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