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从电梯间走出来,向张亮走过来。张亮看到她,心像一颗大石头被人狠狠地丢到水塘去,一接触水面就沉到河塘底去了。
她,就是张亮最不想看到的人,邱阅书记。
“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邱阅很不高兴地问到。她为张亮不在楼下等她而感到有点冒火。
但是,她也没想到,她自己在那上面跟连老头子求欢,而要张亮在车里等她。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的事情!
“我看着你忙着,就先代表您过来看一下病人。”张亮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虽然看到邱阅很不高兴,但是他也不打算把她惹毛了。看清楚邱阅的神情,他才知道现在邱阅非常焦急,但是,又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刚才还在卿卿我我,现在却是一副愁闷样子。
张亮心里在琢磨,她现在到底怎么了?
“我来看望一下杨芳。”邱阅走近张亮的时候,把焦虑换成了一副笑容。
她不愧是服务业出生的,能瞬时变化调整自己的表情。她的脸上时刻藏着多种表情包,以应对随时的变化。
她笑过之后,好像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医院,马上把脸上的笑容抹掉了,更换上一种悲伤的表情。
这悲伤的表情,在没有看到她之前的表情,可以看到那要多悲伤就有多悲伤。
这个女人,在从政前应该是演戏的吧?张亮在心里嘀咕着。但是并不敢把不满表现出来。
“杨芳已经死了。”张亮很沉痛地说,“她的死,你应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是,邱阅意料之中的事。
“那个男人哭天抢地的,是她的什么人?”邱阅并没有理会张亮对她的谴责,她倒是注意到了旁边有一个男人在嚎啕大哭。凭直觉,她觉得那个男人应该是杨芳的丈夫。
“那个在嚎啕大哭的人,是杨芳的丈夫。”张亮的回答验证了她的猜测。
话题就在此打住。邱阅也不敢向张亮提出她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这时,只见急救室的那白色的沉重的铁门慢慢地被沉重的一双手推开了。
一个装活动的病床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那活动的病床上盖着一个人,那人只能看到体型娇小玲玲。脸面全部被遮住了。
张亮的心一紧!
因为但凡从那里被推出来的人,只要床边没挂着药瓶子在打点滴,就说明,这个病人已经不需要再注射药物了,那个病人什么也不需要了。另外一点就是,只要从那里推出来的病人被严严实实地用一张白色的打床单罩住了,就说明,那个病人已经没了。
一阵绝望从心底里升起来,原来抱着的依稀的希望,瞬间化为泡沫了。
是杨芳!护士从急救室里把杨芳推出来了。
只见杨芳完全被一张白色的床单盖住了脸面头脚,也许是怕活着的人看到死人会觉得恐怖吧,也许是对于死者的敬畏,不让她那消退了喜怒哀乐的容颜展现在活着的人的眼皮底下,给死者一份应有的尊严吧。把死者活着的时候的美好的容颜留在世人的心中。
那个在一旁嚎哭的男人看见那张被推出的床,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一个窜步窜到那张床跟前。
是杨芳的丈夫——胡鹏。
只见胡鹏定定地站在那张被推出的床跟前,他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下了好大的决心,一把掀开那张白色的被单。被单下的杨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的眼睛里,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眼眶,眼眶里嵌着两个曾经水汪汪的但是现在已经毫无生气的眼珠。
那两个眼珠好像看透了世态的炎凉,又像是有无限未了的心愿。
张亮心里咯噔了一下。
人生无常。一个活泼的生命,在个多小时之前,他还拥抱过她,那温软的身体现在已经僵硬,几个小时之前,这具毫无生命迹象的身体还充满着激情,在他的怀里撒娇!
“芳芳!芳芳!”胡鹏突然失去控制,他一把抓住那个在后面推着杨芳走的护士,把她扛到肩膀上,向走廊的另外一头奔跑,
张亮马上意识到在发生危险的事情。他顾不得为杨芳悲伤,就朝胡鹏跑去。他不想再有新的悲剧发生。
可是,已经迟了,胡鹏已经来到那个走廊尽头,尽头有一处不封闭的防护栏。他走到那个没有防护栏的走廊口,不管肩膀上扛着的那个人在拼命地捶打着他的头部,用手扭他的脸部,和抓他的耳朵
这些努力挣扎都白费了,因为在张亮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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