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严清歌十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想到这个问题,严清歌的目光恍惚了一瞬。
那时她中了严淑玉的招,得了哮喘病,体重三百多斤,每日里被病痛折磨,苦痛不堪,没有一个媒人上门替她说亲,她也没有手帕交或任何朋友,所拥有的,只有海姨娘每次见面越发尖刻的讽刺,和对她视若无睹的父亲严松年。
身边除了如意,其余的下人们,亦是各个心怀叵测,大部分都被海姨娘收买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儿,生活里全是晦暗,活的畏缩自卑,一度有了轻生的念头。
眼前的水英,不比她当年强多少,严清歌心底里的同情油然而生。
现在的水英,可不正是十几年前她的影子么。
元芊芊的倾轧,太子的无谓,家道的中落,乃至朋友的远去……水英身上背负的东西,恐怕比她当年还要多。
桃兮引着严清歌,朝给她安排好的座位行去,那位子紧挨着主席位的右下首,是除主人外最尊贵的座位。
严清歌却是对桃兮摇了摇头,问道:“我能和水侧妃坐在一起么?”
桃兮愣了下,转而笑了笑:“好的!小姐您爱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
水英听到了严清歌的话,睫毛忽闪两下,波澜不惊的木然眼神中,荡起了一丁点细微的波澜。
严清歌提起裙子,坐到了水英的席位旁,对着水英递去一个和善的微笑。
“水侧妃,我们好久不见了。”
水英对着严清歌露出个不多一丝也不少一毫的干巴巴微笑:“严小姐安。”
“自青州一别,至今已有数月,水侧妃近来过的可好?”
“尚好!”
水英不肯多说,严清歌无法逼她开口。她怜惜的看了水英一眼:“若是水侧妃有空,多去我那里坐坐。我还记得前几年水侧妃云英未嫁时,在宫里住时,我和凌霄姐姐来看你的情境呢。”
提起往事,水英略有些动容。
正在此时,门口一名太监高声通报:“元侧妃到!”
话音才落,门口就现出一道逆着光的身影。
这人穿了一身金碧辉煌的翠蓝掺金丝料子做成的奢丽宫装,头发高高竖起,装饰着满当当的金银珠翠,行动间香风袭人,佩环叮当。
她的脸上画着张扬的妆容,红唇似血,胭脂色浓,从头到脚,散发出一股不可一世的气场。
她身后跟了十几名宫女和姑姑,其中有一名怀中抱了个小小的斗篷,遮的严严实实,想来里面就是太子的大儿子了。
元芊芊的目光在场中扫过,在严清歌和水英的身上流连片刻,扶了扶头上的金钗,娇声道:“我当是哪位贵客来了,才叫殿下巴巴喊我来参加这劳什子宴会。”
说完后,元芊芊直奔主位右侧下首的位子而去,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那位子,本是给严清歌准备的。
元芊芊坐下后,却是盯着严清歌身后的碧萦一阵猛看。
这女孩儿看起来好生眼熟,和之前的严清歌长的竟然有七八成相似。她虽然站在严清歌身后,但看打扮,却不像是普通的宫女。
“你过来,叫我好好瞧瞧。”元芊芊眉头微颦,对着碧萦招了招手。
严清歌回头对碧萦笑了笑:“元侧妃叫你,你去吧。”
碧萦怯生生的看看严清歌,垂着脑袋,咬着嘴唇,慢慢朝元芊芊走去。
看着碧萦的反应,严清歌在肚里微微一笑:想要做太子的女人,先过了元芊芊这个槛吧。
元芊芊在宫里被太子养的有些傻,太子表面上一门心思的惯着她,实际上,很多事半分风声都不透露给她。
但太子求娶过严清歌,不惜为此忤逆皇后的事儿闹得不小,她也知道。碧萦长的和严清歌这么像,她用脚趾头都知道碧萦是干什么的。
碧萦跪在元芊芊跟前,元芊芊被凤仙花汁涂成丹红色的水长指甲,搭在碧萦的下巴上,迫使她抬起头,直视元芊芊的眼睛。
这张纯素清灵的小脸,似乎分分钟就能哭出来,让元芊芊升起了危机感。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用指甲划破这张吹弹可破的嫩脸时,门口的太监又高声唱了起来:“殿下到!”
呼啦啦!屋内的女人们全都俯身跪下去,迎接太子。
太子穿着杏黄色常服,走了进来,他比起在青州草原时,要稳健成熟的多,单看外表,俨然是个可以让人信服托付的人了。
“起吧。今日是储秀宫小宴,大家不要拘束。”太子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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