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准备,准备在城门口迎接这两批人马。而太子,则镇守宫中,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严清歌怎么都想不到,太子竟然如此嚣张,趁着皇后不在凤藻宫,居然胁迫她去储秀宫一见。
事已至此,严清歌心下冰凉。
碧萦的身后,走来了几名粗壮的姑姑,严清歌一看她们的身架,就知道这些姑姑一定练过武,今日看来她不去,太子是绝不会善罢干休。
严清歌大恼,道:“你们想干什么!”
碧萦躬身行礼道:“严小姐,您还是和我们一并去吧。”
说话间,那几名姑姑就围了上来,伸手就要握住严清歌的手脚。
严清歌身子猛地一矮,双手前推,右腿向后高高的踢起,咚的一声,便将身前的两个姑姑推开了半步,她身后的一名姑姑,结结实实的被她踹在胸口,朝后倒去。
趁着这五名姑姑的包围出了一条裂隙,严清歌朝后迅猛一退,握住了墙角一枚高高的细颈花瓶的脖子,在桌沿上猛地一磕,光滑的瓶底破碎断裂,露出参差不齐的茬子,登时就成了柄骇人的利器。
炎修羽就要回来了!而太子此举,不言自明。不管她在太子的院子里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她的名声传出去都会毁了。
现在的炎修羽是大周的功臣,但也是最令人“忌惮”的功臣,如果她出一丝意外,那些眼睛紧紧盯在炎修羽身上的小人们,立刻就会上书弹劾他们的婚事。
她绝不能够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就在两厢僵持时,门口一暗,不知又是谁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名中年女子的成熟嗓音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抬眼看去,只见门前不知何时,竟然悄悄的来了数十人,打头的是一名衣着华贵的老年宫妃,看起来约有五十岁,穿着一袭庄重的翠绿色宫装,满头珠翠,品阶绝不会低。
严清歌并未见过这宫妃,碧萦和碧苓的身子却是一抖。
这宫妃是容贵妃。
早年皇帝曾封过“德、容、言、功”四贵妃,但病的病,老的老,加上上次城破,现在唯一还活着的,只剩下四皇子的亲生母亲容贵妃了。
容贵妃和皇后早年并不和睦,但是随着两人年纪渐大,容贵妃又极会做人,早前的那些龌龊,慢慢的淡了。
见了容贵妃,众人立刻见礼。严清歌也跟着别人低下头给容贵妃行礼,但她手中那柄狰狞的破瓷瓶却没有被放下。
容贵妃扫视了一眼屋子,眼中尽是嘲弄。
皇后离宫前,嘱咐她一定要看好严清歌和太子,若不其然,还是出事儿了。
看眼前这情况,事情倒不是这个严小姐闹出来的,而是太子。
容贵妃没搭理碧萦等人,却是和颜悦色的对严清歌道:“好孩子,到我身边来,地上全是碎瓷片,仔细伤了你。”
容贵妃只叫了严清歌起,别人就只能继续跪着。她的来意不言而喻。
严清歌盯着容贵妃,心里绷着的那根紧紧的弦,登时松了下来!手中那破烂花瓶,被她轻轻的放在案几上。
看着严清歌脸上现出的委屈,容贵妃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早听皇后说过你,不过我年纪大了,皇后免了我每日的请安,还没见过你。今天一看,才知道人们说的没错,好个精神的姑娘。”
严清歌对容贵妃一笑:“清歌没什么长处,叫容妃娘娘看笑话了。”
容贵妃握住她手,道:“看什么笑话,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左右今日凤藻宫也没什么人,你跟我去未央宫说说话,陪陪我这老婆子,不知道你可愿意。”
严清歌自然是求之不得,感激的对着容贵妃笑道:“自然愿意。”说完后,严清歌回头招呼如意:“如意,去屋里将我前几日做的抹额和帕子取来。”
如意从地上起来,从里屋碰出个匣子。
严清歌打开来给容贵妃看,里面是一对儿青色的抹额,和一对儿帕子,那抹额上绣的花样精巧,选的布料也是上佳的。最神奇的是那一对儿帕子,竟是双面绣。一个绣着春水落花、彩雁戏水,背后是诗词。一个绣着十二个活泼可爱的小童子,背面则是一百个形态各异的福字。
小小的两面帕子,端见绣工不凡,即便是大周现在最顶级的绣娘,都做不出来。
严清歌捧着匣子,道:“这是小女子做的一点儿玩意儿,不值什么钱,贵妃拿着玩儿吧。”
容贵妃目中精光一闪,她之前听人说过严清歌绣工精湛,没想到竟然精湛到这种地步。光是这两张帕子,拿出去只怕都百金难求。
她笑着拍了拍严清歌的手,叫自己跟随的宫女收下来,带着严清歌和如意出了凤藻宫大门。
而严清歌的屋里,碧苓、碧萦和那几名婆子跪了一地,不敢起来。容贵妃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她不下令,她们只怕要在这里跪上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