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说道。
看着容贵妃那张老脸,海娜珠恨得牙根痒痒的。
别看容贵妃说的好听,实际上,今天估计是她早就和皇后说好了,然后下套的吧。
在宫外市井混迹的那段时间,海娜珠见识到的东西比起她整个前半生都多。而严淑玉对她背叛的真相,让她真正看清了一切。加上她与生俱来的政治智慧,让她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现在和容贵妃周旋,每每都能猜出背后的真相。
话说到这个份上,海娜珠不再拒绝。
她盈盈一笑,上前挽住容贵妃的胳膊:“新年算什么!皇后是看在娘娘你的面子上,才原谅我的。”
到了容贵妃这样的年纪和地位,这等水准的拍马屁,已经是无用的了。但容贵妃还是露出个笑容,好像真的被海娜珠恭维到了一样。
一对背心而驰,面和心不合的女人,便手挽着手,在一串灯笼光芒的映照下,穿过黑暗,朝凤藻宫行去。
快到凤藻宫的时候,容贵妃停下了脚步,因为对面,也走来了两批人。
天色很黑,灯笼的光芒分外显眼。
“娘娘,我们为什么不走了?”海娜珠问道。
“等一等,等那些人到了,我们一起进去。”容贵妃笑容可掬的拍了拍海娜珠的手背。
不一会儿,那两批人到了凤藻宫门前,这两拨人的首领,大大出乎了容贵妃的意料。
先到的一队人,带头的是候妃。
候妃出身静王府,以前最得皇帝宠爱,曾经诞下二皇子和五皇子,但因为儿子和父亲的叛国行径,虽然明面上没有被打入冷宫,但实际上受到的待遇,也和冷宫差不多了。
一年多没有见面,候妃先时保养的宛如三十许人的脸庞和身材,竟然迅速变得像是五十多岁的老妪一般,看起来憔悴的吓人。
见了容贵妃,候妃深深的看了容贵妃一眼,垂下脑袋,一声不响,朝凤藻宫走去。
而第二队人,更是惊得容贵妃急忙跪在地上行礼,过来的人,分明就是太子。
太子笑微微的对容贵妃点点头,虚扶一把:“容贵妃请起!”伸手示意,显然是请容贵妃和他一起进凤藻宫。
容贵妃心下忐忑,略略的打量着太子的神色。
太子的气色瞧着不太好。
四皇子上次进宫和她说过,太子对朝上的事情,管的越发严,不管多琐碎的事情,只要他看到了,便会亲身为之。如此一来,名声是变好了,但是他本来身子骨就差,太过劳累之下,病了好几场,只能将几件很重要的差事,托付给四皇子做。
瞧着太子那不健康的苍白脸色和微微发灰的嘴唇,以及眼下的一片乌青之色,容贵妃方才心里的惊骇,慢慢平息下来。
眼看皇帝现在那个扶不起的样子,哪个皇子能不着急呢?名正言顺太子,都罔顾根本,案牍劳形,以收买臣子的心。
怕是现在被软禁起来,还没有真正定罪的二皇子,都不老实着呢,要不然,今天皇后怎么会宣候妃来凤藻宫。
放下心中芥蒂,候妃温声细语,对太子劝道:“太子殿下的脸色不太好,需要注意身子呢。大周的江山社稷,都要靠殿下支撑。殿下为了百姓计,也要保重。”
太子一笑:“多谢贵妃娘娘!孤自会注意。”
海娜珠跟在两人身后,眼神落在太子清瘦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进了阴冷的大殿,只见皇后正端坐在凤椅上,穿着一身繁复到了极点的沉重凤袍和冠冕,支着这身衣服的她,瘦的几乎脱了形,脸上的神色,却极为肃穆。
候妃已经被安置着坐在皇后附近,她低着头,一声不响,就跟个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样。
这两人放在一起看,很是瘆人。
“拜见皇后娘娘。”容贵妃敛身对着皇后行礼。
至于候妃,封号并不如她,她是不用对候妃行礼的。
太子更是随意,只对厅中几位所谓的长辈略略弯了弯腰,便算行过礼了,他将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看向皇后,问道:“母后唤孩儿来,所为何事。”
皇后那凝固了一样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个僵硬的扭曲表情,看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北地打了个很大的胜仗。”皇后的声音细细的,带着难以言喻的欣喜,在空荡荡的宫中回响:“我想,今天是新年,有这样的好消息,自然要叫大家同喜一番!”
候妃的心里咯噔一下,北地打了胜仗的消息,属于前朝的军情,太子焉会不知,可是观皇后和太子所作所为,分明是皇后知道的比太子还早。
这件事,叫候妃的心又高高的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