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王府下人的都回炎王府去,就说两家以后要分开了。”
接着,她又道:“多备着车马到别庄和城里的炎王府,将我和小王爷的东西清点了,拉回宁王府。”
屋里听令的有十几个丫鬟婆子,她们中大部分都是严清歌新买的,但是也有一两个原是炎王府的人。
严清歌的意思,是要两家分开过,而且,还要将原本炎王府的人都赶走。
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严清歌不再相信炎王府的人很正常,可是她们一直跟着严清歌,就这么被赶回去也太没脸了,以后也会被一直留在炎王府的下人排挤笑话。
连翘想了一下,附耳对着严清歌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严清歌点点头,道:“除了昨晚我带回来的七个家将,还有鹦哥,他们八个留下来,这儿别的炎王府来的,跟车一并回吧,以后不要来了。”
昨天出事儿的时候,连翘看的分明,鹦哥被打得很惨,甚至被打昏后又用凉水泼醒,被人逼问严清歌的秘密,她也没吐露半个字儿。而连翘可以确定,鹦哥其实是知道什么的。昨天足以证明,鹦哥对严清歌忠心不二的,可以留下。
幸好,严清歌这些时日已经渐渐将之前的炎王府老人打发了,现在剩下的炎王府的人并不多,倒是没有出现哭声震天的情况。
当日下午,就有浩浩荡荡几十辆车子朝炎王府别庄行去,他们的任务,便是拉走属于严清歌和炎修羽这个小家的东西。
严清歌交代了,除了她的嫁妆和炎修羽特别喜欢的几个小物件儿,以及她从青州带回来的那匹幻影,旁的东西,全都留在炎王府不要拿。
大家都知道,严清歌是不想占炎王府的便宜,这家分的,干净利落。
甚至连严记绣坊另外一家店的房契,也被严清歌交还给了炎王府。福祥街这家店,是严清歌动自己私产买的,但那家店当初是炎修羽瞒着她买来哄她开心的。
炎修羽心眼大的很,即便成亲了,也没有什么两家人的意识,花钱总是在公账上支出,而不是在他们两人的小账本上拿。
柔福长公主的院子里,一阵鸦雀无声,甚至连炎灵儿都被婆子抱出去,怕她惹到柔福长公主不开心。
柔福长公主有些百无聊赖的玩着一副围棋,脸上照样是淡淡的表情,不太看得出她的悲喜。
正在这时,一个姑姑走进来,对她通报道:“娘娘,宁王妃娘娘那边儿东西都上好车了,马上要走了。我们要不要去查一下,看有没有带走什么不该带的。”
这姑姑的嘴脸,着实是可恶,但柔福长公主却不呵斥她,淡淡道:“叫人瞧瞧吧。”
这姑姑一笑,又一脸神秘的献计:“长公主殿下,我叫人问过了,昨天带头站出去那个吴城,他十四岁来咱们府里做家将,本来是周边县里的人,现在将全家都搬来了京城,就住在外城,只要把他家人拿捏在手心,不怕……”
“住嘴!”清雅里带着丝愠怒的男声响了起来。
炎王爷大步跨进来,看着那姑姑,道:“这里不是元英宫,方才不管你说过什么,都给我吞回去!”
那姑姑一惊,心里擂鼓一样,吓了个半死。
别看平时炎王爷温吞的很,还爱掉书袋,对老婆孩子逆来顺从,但是真发起火来,可是吓人的紧。就算她是柔福长公主从少女时期住在元英宫就用的老人,也怕炎王爷动怒。
柔福长公主听炎王府提起元英宫,知道自己做的过火了,不敢看他,偏过脸道:“你朝我凶什么呀!”
“福儿,现在早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你有我,有灵儿,我们是一家人,这不是你曾经梦寐以求的么?这还不够么!”炎王爷心疼的看着妻子。
柔福长公主不敢正视炎王爷。她嫁给他的时候,曾经说过她会改,会把心里那些阴暗收起来,会不再步步为营,招招算计,会不再动不动伤害旁人。
这些年,她基本都做到了,甚至将自己关在家里,极少出去。但千防万防,却在没在意的情况下,对炎修羽的妻子做出这种事情。但是,她完全忍不住呀!
炎王爷仿佛洞悉一切,他温柔的坐到柔福长公主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道:“福儿,你看,你这些年不是对修羽就很好么?为什么不能像对修羽一样对待弟妹。”
柔福长公主蠕动一下嘴唇,终究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对炎修羽何尝没有利用过。借着他年幼,她曾挑唆他做过一些自己不便下手的事情,直到后来炎修羽越来越大,她以为自己生不了孩子,将他当自己的孩子养,真正对他有了感情,才收敛起来。
这些事情,都是炎王爷不知道的。
柔福长公主自嘲的在心底笑了笑,破罐破摔的想着,这世界那么大,但也许只有在炎王爷的心里,她才是个好人吧。
但她早就习惯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