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掐在当年自己犯病时常按的几个穴位上,严涵秋这才觉得那种窒息的感觉好了点儿,慢慢的缓过劲儿来。
得了哮喘病,最怕的就是情绪突然变化,大哭更是要不得的。
严清歌指挥着严涵秋,叫她深吸气,千万不要再哭了。
严涵秋紧紧的咬着牙,一双眼中含着泪水,大眼睛似乎在说着:“我娘已经没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哭呢。”她不敢开口,一开口必然会哭出声。
严清歌看着严涵秋的样子,心底里也有几分不忍,但是彩凤姨娘落到现在的地步,完全只能怪她自己。
想了想,她对严涵秋道:“你只管在宫里住着好好调养身子。现在严家什么都没有,但若是旁人要你做什么事儿,你最好不要答应她。”该说的话,她点到为止。
严涵秋拼死的点着头,牙根已经咬出血了,嘴角渗出来淡淡的血丝。她喉咙里时不时的发出一嗓子忍不住的呜咽,就似鸟儿临死前的悲鸣一般。
自打严涵秋记事以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彩凤姨娘。
虽说彩凤姨娘对她管得严,可是对她是真心好的,尽管从小到大,彩凤姨娘都拘着她,不让她对自己叫娘,只让她称呼姨娘,但严涵秋的内心深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甚至幻想着,将来自己嫁了个有本事的人,将自己的母亲接出来,以后就能正大光明的叫她一声娘了。
可是没想到,这一切都实现不了了。
“我们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二就是跟你说这件事。”严清歌道。
绿童见严涵秋难过成这样子,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缩在一边儿低着头不敢说话。严清歌看看绿童,又看看严涵秋,道:“我们这就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说完后,严清歌就领着绿童出去了。
绿童还想跟严涵秋多待一会儿,安慰安慰她,但是却不敢拒绝严清歌的决定,只能无限歉意的盯着严涵秋多看两眼,希望将来严涵秋不要太过记恨他。
带着绿童出了门儿,严清歌直奔储秀宫。
她之前跟元堇约好,元堇今日会带她去看看元晟。有元堇领路,那些看门的太监必然不敢拦她。
两人匆匆到了储秀宫的门口,却不见元堇的影子,唯有那看门的太监见了严清歌,赶紧站起身行个礼,却是挡在门前,根本没有叫她进去的意思。
严清歌心里焦躁,虽然知道可能是自己来的有点儿早了,但心情却是差极了。
她对那太监道:“公公且请通融一下,我是带这孩子来见皇长孙的。”说完后将绿童抓在身前,给那太监看。
这太监以前得过太子的吩咐,不能随便放严清歌进储秀宫,那时候是因为炎修羽在,所以他才一力执行,现在炎修羽早不在了,而且严清歌说的只是送绿童进来拜见元堇,他不由得心中有些松动。
毕竟严清歌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堂堂一个宁王妃,总是给自己拦在外头,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未免会怨怼,况且这次还涉及到一个正大红大紫的元堇呢。
天知道这些贵族家的人在宫里面会不会有棋子儿,不防备的时候给下了绊子,就麻烦了。
这公公笑呵呵的看看严清歌,心中已经有了打量,弯下腰对绿童道:“这位小公子瞧着面善,叫咱家猜猜,您是不是就是我们皇长孙殿下玩儿的最好的那位严家绿童少爷啊。”
绿童点点头:“公公猜的没错。”
绿童还因为刚才的事儿,有些蔫蔫的,不是很开心。他本来生的就跟大周人不同,五官很大,不笑的时候绿色的眸子有些瘆人,那公公还以为绿童已经生气了,讨巧道:“咱家带两位贵人去皇长孙殿下住的院子吧。那地方有些远,两位贵人别摸迷了。”
说完后,拂尘一扫,亲自在前头带路。
严清歌知道这人是怕他们在宫里面乱走,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但是也不拆穿。
因为根据元堇所说,元晟就被关在皇孙们住的院子里头,这太监带她去了也好。
这太监走的不快,严清歌对储秀宫中比较陌生,恐怕摸错了路,只能憋着心里的火,跟在他后头慢悠悠的晃荡。
走着走着,前面路上来了一堆浩浩荡荡的人,前方是个打扮艳丽,穿着枚红色宫装的女子,身后一溜儿宫女太监,阵仗可是不小,严清歌也认出来了,这女人正是元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