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右相顾屏山对炎修羽点点头,却是没有吭声,但心中对炎修羽是亲近的。
他和乔氏相许相知一辈子,互相间极少隐瞒,乔氏怀上身孕,就是受了严清歌恩惠,他是知道的。虽然说他不是古板的人,不认为必须有嫡子才算是给顾家尽责任了,但若能和乔氏有个后人,他也是非常欢喜的。
既然两家夫人交好,这宁王妃对顾家有恩,而炎修羽跟他一向都没有龌龊,他对炎修羽当然是没有恶感,只想交好的。
站在屋里的其余人,见顾屏山和张择檩这左相和右相竟然都没有对炎修羽的出现表示异议,自然也都接受了他这突兀的出现。
没一会儿,太子便出来了,这日的早朝正式开始。
太子见到下首的炎修羽,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之色。
这几天严清歌几次上昭亲王府的门要看绣画,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或是打断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昭亲王府这么做,实在是太蠢了!
他的本意就是想要得到严清歌的绣画罢了,若是严清歌做的慢,他甚至可以在宁王府的人求上门的时候宽限两年时间,但没想到昭亲王府的人得了元芊芊吩咐,居然弄出来这样的事儿。
今日炎修羽来此是做什么的,太子大概猜出来了,估计就是为了那绣画。
这几日并没有太多的大事儿,几位大臣们通报过后,按平时的节奏,就该散朝了。
炎修羽看着差不多了,站出来,道:“臣还有一事要奏。”
“哦!宁王爷请讲!”太子道。
炎修羽直视太子,从袖子里抽出一副圣旨,捧在手中:“这是我们府上三日前接到的圣旨,是太子殿下您亲自交代的,要我家夫人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绣出二十副绣画,给圣上的六十岁生辰做千秋。”
“竟有此事!”不少臣子的眼中都闪过诧异之色!
他们能做到站在英华殿的殿内上朝,参与整个大周的议事,基本上没有一个是年轻人,除了炎修羽和太子外,最年轻的一个也有四十五六岁了。
年纪大了,见识当然就广,自然晓得在一个月内绣出来二十副绣画,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太子轻咳一声,没想到炎修羽直接就拿出来圣旨,这是要逼着他收回圣旨!
“殿下!我家夫人虽说绣艺世上一流,但一个月内,绣出这二十副绣图,也做不到!还望殿下收回成命。”炎修羽道。
他这做法,倒是不算离谱。因为太子还没有正式登基,说话不像皇帝那般金口玉言,炎修羽求他收回圣旨,并不算太过忤逆。
“宁王爷,您这做法可就不妥当。”昭亲王想起了女儿和妻子对他说过的话,赶紧站了出来。
他侃侃而谈,道:“那绣画又不是叫宁王妃娘娘从头做起,底稿是有了的,便是我朝的九位状元和十一位才子一人献上的一副山河图。而且那绣画圣旨上有交代,不用绣的大,每一幅画绣出来巴掌这么大就行了!这算什么难事儿!”
炎修羽回身对昭亲王行个礼:“昭亲王所言不虚,但许是那些画太金贵了,所以惹了天妒,我家夫人几次三番上门求看那些画,一次都看不全。甚至有两次,府中管钥匙的人病了,连锁着那画儿的门都进不去!这么下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绣完。”
虽然炎修羽话里面已经给昭亲王留了面子,只说那画是因为太金贵,惹了天妒,所以严清歌才总是看不到,但这朝上的哪个不是人精,一下子就猜出来必然是昭亲王府的人在为难严清歌。
一时间,不少人都在心中浮想联翩,回忆昭亲王府和宁王府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结下来的梁子。
昭亲王脸色难看的紧,将面孔一板:“宁王爷!您若是实在不放心,叫宁王妃娘娘住在我府上,直到绣画绣完了再回家,未尝不可!我们府里的客房多着呢。”
他这么说,却是有些失礼了。严清歌那样金贵的身份,就为了绣画就借宿旁人那儿,分明是将她当成了绣娘看。
炎修羽也不给他面子,冷冷道:“多谢昭亲王,我夫人而今是双身子,还是在家的好。”
眼看两边已经僵上了,顾屏山刚想站出来帮炎修羽说上两句话,他身后有人一动,是张择檩站了出来。
张择檩拱手道:“太子殿下,臣以为,为圣上千秋做绣画之事,乃是我整个大周朝贵妇人都该参与的,独落宁王府,对别家也不公允。不如将我大周朝的一品诰命妇人中有能力的,一人分上一件去做,到时候圣上见了,怕会更开心!各位大人,你们说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