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她能释怀,但绝不是现在,不是在御景言的灵堂上。
“梅姨,对不起……对不起……”苏嫣哽咽着声音,摇头道歉。
她说不出任何反驳和解释,她欠御景言一条命,这是事实。
“老婆,别说了,这件事不怪苏嫣,是景言命薄。”御辉抱住梅君,红着眼眶,颤抖着声音。
不怨吗?怎么可能。
只是他更清楚,他们没有资格怨恨别人,这一切,都是御景言自己的选择。
东方奕搂紧苏嫣消瘦的肩膀,紧抿的唇瓣变成一条直线,静静的现在她身后,不发一言。
这一切,都需要苏嫣自己去面对,他不想御景言的死,变成她心中的死结。
“我们景言的命好好的,怎么遇上她就薄了?”梅君不依不饶,誓要苏嫣给个交代。
??苏嫣沉默不语,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静静的听着梅君的责骂没有反驳。
御辉却摇摇头,“老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们心里跟明镜一样。”
“景言做了那么多错事,你只想到如今死的是咱们儿子,那你知不知道,苏嫣昨天早产,母子两人昨天命都差点丢了!她身上还开着刀口,动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疼,站也站不起来。”
“她是来送景言一程的,你非要让儿子最后一段路,都走的无法安宁吗!”
御辉拦住梅君,不想一错再错,景言虽然为了救苏嫣而起死,但这一切并不是苏嫣的错。
这一切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在他们儿子身上。
梅君沉痛的闭上了眼睛,牙关紧咬,上下牙磕碰在一起,微微颤抖。
她的儿子死了,她确怨不得任何人。
“老婆,就让景言最后安安稳稳地走吧!他一定,很希望苏嫣能够送他最后这一段路。”
御辉苍老的声音透着无奈,苏嫣这时才发现,他两鬓的斑白竟多了这么多,整个人苍老了不止十岁。
梅君咽下了心里的苦,泪水溢满了眼眶,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嫣,终于是没有在阻拦。
冰棺抬进了大厅,置放在正中央,冰棺的四周摆满了白色的菊花,一朵朵开放的灿烂,与压抑的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御辉没有请人吊唁,自从御家出事以来,曾经的朋友亲戚为之避恐不及,人情冷暖早就尝尽了,他也不在乎那些道貌岸然的亲人朋友来玷污了御景言的灵堂。
焚香叩拜,苏嫣红着眼眶诀别了御景言,在离开御家的那一刻,她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东方奕吓的浑身发颤,把苏嫣送回了医院,医生检查后,再三告诫,苏嫣心力交瘁,不能在这么抑郁悲伤下去,否则有百分之九十的机率患上产后忧郁症。
东方奕听完,更是一刻不放的守着苏嫣,陪她说话,不让她胡思乱想。
苏奶奶和姑姑也是一天三次的往医院跑,各种补品炖汤的送。
因为苏嫣病情的原因,口供一直没录,案子虽然已经明朗,却一直没有结案。
直到一个星期后,顾局长送来了东方奕要的信息。
五年前,那个下药害苏嫣,被赶走的佣人,在陵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