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白蕙兰抬眼看了一眼药娆脸上的表情,然后侧过脸又看了一眼身旁男人的脸色,才是继续开口说道,“虽然我知道或许今天跟你提这事不是太好,但是……”
中年美妇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带上了几分悲切的意味,“但是,还是希望能够请你帮个忙,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借一步说话?
“不借。”男子的声线漠冷,颇具一分无情的味道。
药娆微微抬起头,看向了依然紧紧地环着她的腰的任卓寒,淡漠的眼中忽然泛开了几分极为生动的无奈味道。
这人真是……霸道!
但是这心里面莫名有种越来越喜欢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看着白蕙兰一瞬间就变得不好起来的脸色,药娆抬手在那依然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轻轻地拍了拍。
即使她知道她来找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但是无论怎么说,面前的这个女人,都是在经过怀胎十月以后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
药娆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指尖的力度轻柔。
这种感情,或许也只有自己亲身身为人母,才会体会得到的吧……
她跟在白蕙兰的身后,走出了宴厅,来到外面的阳台,晚风轻轻掠过她的纱摆,在漆黑的夜色中划出几分优雅曼妙的弧度。
白蕙兰站在离她大约是六七步左右的距离,眼神微微带着几分复杂地看着她,涂成了朱红色的唇微微张开,声音在这夜色中竟是带上了几分飘渺的味道,“娆……”
药娆脸上的神情淡然,一双漂亮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这个她应该叫她“母亲”的女人。
想让她帮个忙?
是什么样的要求,会让这个二十年前义无反顾地抛弃自己一双女儿的女人,这般地……难以开口?
白蕙兰看见药娆脸上的神色依然是没有半分动容,她又是抿了抿唇,两道漂亮的眉皱在一起,但没过多久,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皱起眉又迅速地舒展开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牧言。
药娆看见面前的女人凝了凝神,然后抬头看向了她,像是试探般地开口,“医院那边说……牧言的造血干细胞出现了问题……”
女人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钟,她看着药娆的脸色并没有任何改变,然后又是咬了咬牙,“我们和他的配型都不成功,而y市这边也没有合适的,所以……”
药娆听到这里,自然是明白了白蕙兰的意思,清冷的声音淡淡地落下,“所以,你觉得我作为你的女儿,他的姐姐,就应该主动站出来捐出骨髓让他活下去?”
白蕙兰的唇微颤,动作顿了顿,最后只是承认般地点点头。
药娆勾了勾唇,嘴边就这样扯开了那勉强才能称得上是笑容的弧度。
这还真是……残忍的母亲。
简直让人心都要凉透。
“可惜真不巧,”药娆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甚至能看到自己的笑容很无情,“我怀孕了。”
白蕙兰脸上的神情愣住,看向药娆的目光霎那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意味,“怀……怀孕了?!”
“是啊,怀孕了,”药娆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是僵硬到笑还是笑到僵硬,只是能看到眼前的女人像是一瞬间离了魂一般无神,还有自己声音中那几分嘲讽的笑,“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将我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外孙打掉,然后去取血来救你的宝贝儿子一命?”
怀了孩子的人要采集造血干细胞的话,就必须要将孩子拿掉……
这件事,药娆心里自然是无比的清楚。
而看着白蕙兰不断地躲闪着她的眼神,药娆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确实是有过这样子的想法,眼神不由得便是变得冰冷了起来。
他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就不是么……
药娆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这到底是月光太寒凉透心,还是这夜里的风太过冰冷刺骨?
药娆敛去了脸上所有的神色,正想要转身回到那华灯明亮的宴厅,她的手忽然便是被白蕙兰拉住,耳中传来的声音里盈了分哀伤的泣音,“我这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了,就当是,我求求你……好吗?”
她在……求她?
药娆这时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甚至身体都已经冰冷到根本没有办法转过身去看女人脸上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
冷得,连指尖都失去知觉。
冷得,连心的跳动都似要被冰封起来。
她的母亲,在她婚礼的当天,求她——
将她的孩子拿掉然后去救她的儿子。
这是多么地……
讽刺。
药娆面无表情地抬手将女人还拉在她手臂上的手冷冷拂落而下,然后头也不回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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