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世、天罡又生,算卦百灵百验,否则倒找200……文。不知足下想算什么卦呀?”
我指着算命摊幡旗上“管恪为友”这四个字。
“那我就测字吧,我要测一测这友字。”
毕竟铜币占卜之类的玩法,我已经都试过了,想来得出的结果和先前应该差不多。但赛里斯的文字占卜,我倒是头回听说,颇有些好奇是怎么施行的。
道士捋了捋胡须:“足下是要问姻缘呢,还是问仕途?”
姻缘我早占卜过了,我是天煞孤星,所有占卜师都说,我两百年内别想找到真命天子。
而仕途嘛,罗马皇帝再升官,就该去天庭当差了吧?
“半仙,我要问国运。”
道士捋胡子的动作一滞,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我。
瞪了我一眼之后,他的左手蜷缩起来,用满是污泥的大拇指甲不断掐着另外三根皱巴巴的手指指肚,口中还念念有词。
“有了,这友是反字出头啊,反贼有了出头之日,江山社稷还能好?”
反贼?就君堡这样你要能拉出五十个反贼,我这罗马皇帝让给你来坐。
我咳嗽了一声:“我看倒是不尽然。反字出头为友字,那就说明皇上仁德,化反贼为友,招抚叛军为义军,江山稳固啊。”
道士一阵嘴角抽动,但终究没说什么。
不过我也得给他个台阶下,不然他得倒找两百钱,他虽然技艺不精,但我也不能砸他场子不是?
“好吧,我问的不是这个友,而是有无的有。”
一听到我改口了,道士松了一口气,又是一阵掐指念咒:“先生,有字本是好事,但问国事,就是灾难了。”
“此话怎讲?”
“先生请看。”他提笔在草纸上写了一个有,再拆开,“这有字拆开,就是大明的大字缺了一捺,明字缺了日,江山失了半边,国家垂危,九鼎不保啊。”
你给我说说君堡要怎么再失半边?奥斯曼人打进黄金门,又大发善心留半个君堡给我,让我当个君半城?
我抢过油腻腻的笔杆,在拆开的有字上加上一捺:“今上登基半年以来,励精图治,当能定鼎大明江山,祖宗法制,奋十五世之余烈……”
再将日字添在月前:“得此圣君,国家定能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我大明天下无敌啊!”
说完这些,我听到王承恩在忍笑,混账东西,今天的烧鸡你别吃了。
算命道士的脸色更难看了,涨得通红。
“好吧。”我改口道,“不是有无的有,而是申猴酉鸡的酉。”
道士指头也懒得掐了:“酉字就更不妙了,就是九五之尊的尊字去掉头上两点,去掉脚下一寸,连最尊贵的皇帝都砍头断脚,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至尊者的头衔,我早就封给我哥哥啦,你要砍他头,自己去摩里亚找他呗,于我何干?
“你真是不学无术,什么鬼谷为师。”我撇了撇嘴,“这九五之尊砍掉两点,意思是皇上要免了每日宫中戴冠盛装的繁文缛节,省下时间来处理国事。寸字则是说,皇上绫罗绸缎不着一寸,只穿布衣,省下钱财来充实国库。圣上,有德呀。”
道士被我噎得气喘不顺,连连抚胸。
王承恩心软,看不下去了:“我家少爷问的不是申猴酉鸡的酉,是幽静的幽。”
“‘幽’字是山中两根绳,有两个人要上吊了!”
我听出来了,你这冒牌道士,你这是咒我啊。吊死?天子守国门,君堡守不住了,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个土耳其人垫背!
“放屁,幽是山间垂丝,吊死的都是山人。我看这儿就你这假半仙刚好是个山人,学艺不精还在此饶舌,不如这就去找棵树吊死吧!”
“你!”
王承恩打了个圆场,和颜悦色的说道:“半仙,老奴方才问的,不是幽静的幽,而是缘由的由。”
道士没好气的说道:“田字出头,意思是农民反叛,要出头了。”
嘁,君堡里还剩几个种地的。
“那可正好,皇宫里有上好的御田,每年皇上都要祭天后亲自耕种,这说明皇上是要出头了!皇上多种点桑树黄麻,产了丝线搓了麻绳,你这假半仙正好拿去上吊。”
脸色涨成猪肝色的道士气血郁结,居然仰天喷出一口淤血,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唉,看来我的二百钱是没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