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造我的反,就你那点人,能出狄奥多西之墙就不错了。
这些天为了给康丝坦斯记录每天的备忘日记,朕倒是天天随身带着纸笔,看到这通译不顶事,便命人搬来一张长桌,把随身的纸铺开,蘸了蘸墨水,将问题写在纸上。
“你叫什么?家中可还有亲人?”
朕转过纸,连着笔一道推到武士受领面前。倭国的文字也是以汉字为根本,武士们既要学习武艺,也要学习断文识字,故而以笔交谈,也是可行的。康丝坦斯说过,欧洲各国的文人都以拉丁语为通行语言,各国商谈国事,签订协议,都以拉丁语为准。
她还说,拉丁语本是拂菻国的语言,其他国家具是蛮夷云云,朕却是不信的,拂菻国讲的明明是拂菻语,朕就见她自己用过那劳什子拉丁语。
武士摆弄了一阵朕递过去的羽管笔,觉得颇为新鲜,端详了一阵,才笨拙的握住笔,慢慢写下:“小的叫天草甚兵卫,家中仅有我和养子两人。”
朕接过笔,继续写道:“你们可是信奉天父圣子,敬拜十字的教徒?”
武士点头,写道:“我等在日本国中被称作切支丹,幕府将军和各个大名均欲除之后快。”
“我国并不禁民众敬拜正教神明,若你等秉公守法,肯为朝廷所用,你们爱信什么就信什么。只是唯独不可拜那邪教妖魔,大明律中妖术妖言罪可是斩刑,就算尔等非本国臣民,也是断然不可轻饶的。”
“大人放心,我等信的十字教,乃是劝人向善之正教,我看到北京城中,也有十字寺。”
可是朕记得康丝坦斯对那些十字寺咬牙切齿,好几回都试图设计将它们烧了。
这教法之争,朕却是不感兴趣,看儒家的理学心学之争就已经让朕头疼不已了,教法还是不碰得好,番婆子自己也说过,西域年年为教法教义杀来杀去的,果真可笑。
“尔等还有多少人?可具是切支丹?”
“有三百人在天津,另有二百余人,在我等出海时已经在筹备船只,近期就会抵达天朝。只有一半是切支丹,另有一半是生活拮据,失去主君的浪人,信的多是神道佛陀。”
“尔等既来了,我就划拨城外一片官府的土地,和营帐一同借于尔等,每月都按大明的兵卒发放银粮,暂定……”
朕偷偷看了一眼笔记,番婆子早就替朕拟好了饷钱额度。
“寻常武士每月三石,随从另给,尔等可够?”
看了看天草甚兵卫,他似乎面露难色,朕也顾不得笔谈了,而是直接问道:“怎么了,一月一石应该足够一家人吃了?”
果然,番婆子定的这是什么价,这钱雇工是够了,若是发给精兵亲卫让他们赴汤蹈火,可就让人寒心了。
通译接过话:“万岁,倭国一石与大明一石不同,只有四五十斤米。这么算下来,武士差不多是一百石高了。”
天草甚兵卫喃喃道:“一百石高……”
“你不同,你是领头的,还要管五百多号人,朕给你……每月四十石。”
天草甚兵卫顾不得什么武士气节,掰着手指头数着:“一年就是四百八十石,换成石高就是……一千二百石高……”
“你若满意,以后就按此额度领俸,斩级建功另有恩赏拔擢,若是训练得当,军纪严整,秋毫无犯,年底还能多支领一月俸禄。”
通译将朕的话都给浪人们说了,天草甚兵卫和一众浪人齐齐跪倒在地,两膝并拢,昂首挺胸,双手按在大腿上,向前滑到地面支撑着身体,脑袋磕在地上,露出一片乌青的头皮。
恩,朕的让他们把剃头的习惯改了,和女真人像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怕头发垂下影响作战,像先前那般挽成发髻便是,子路怎么死的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