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成这样,还怎么往下聊?
我也知道,像他这样的穷苦年轻人,一朝高中成为统治阶级的备选,自身心态还没调整过来,面对皇帝这种顶头上司,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但是抖如糠筛未免太夸张了,喂——,你的鸡皮疙瘩都从领子里跑出来了。
我颠了颠手里的金刚杵,随手摆在手边:“爱卿瑟瑟,何故?”
刘之纶苦笑道:“圣上之威,如渊如嶽,乃至于此。”
得了吧,这位皇帝除了每顿要吃六海碗饭之外,那有什么如渊如嶽。不过我还是很受用,某位大猪蹄子要是不做蠢事,不说蠢话,看起来还是挺有皇帝样的。
我从桌边拿过一个核桃,在手里轻轻一攥,核桃迸裂成两截,在目瞪口呆的刘之纶和太监们注视下嚼着核仁:“爱卿亦畏上乎?”
刘之纶擦了擦额头冷汗,答道:“陛下乃是圣人,臣一介草民,故畏龙威。”
怎么了,这核桃壳又不硬,稍稍使劲就能掰开,也就那些太监受阉后体弱,要用门轴和夹子才能开。
太监们见我对核桃感兴趣,赶忙凑上来,用胡桃夹子费力的对付起核桃了。对于这些宫廷内侍而言,要让主人亲自动手做事,是他们的耻辱,故而非常懂得伺候人,赛里斯皇帝私下的小日子还是挺享受的。
可是看了一眼刘之纶,我的头又开始痛了,尽管吃了很多补脑的核桃,但是和这些官僚打交道依然很伤神。
没辙,我只能试试礼贤下士的古老方法,随手拿起两个核桃,走到刘之纶身前,随着一声爆响,辽东送来的野生山核桃在指缝间迸裂,碎片几乎溅到他脸上。
我晃了晃捏着核桃残骸的手,呆坐在座位上的刘之纶这才如梦初醒,伸出两只手,傻傻的看着我把核桃肉放进他手里。
拍手掸落手上粘着的渣末,我摆出尽可能和善的笑容:“爱卿,依你看,这三百人该怎么练?”
“万,万岁,臣以为,应,应当……”
竖起耳朵,让他重复说了好几遍,我才听明白他说的意思。
在他的计划中,新军最小的战术编制应该是一个班,统括六到十人,由班长副班长负责指挥,少了兵力不够,多了指挥不过来。三到四个班编为一个排,三到四个排编为一个连。
训练和作战应该以连为最基本的战术单位,在训练时,整个连的士兵应当朝夕相处,共同生活训练,相互熟悉磨合,作战时,每个连组成一个方阵或分队。
这样有很多好处,若是一千人的军队就能分解成十个连队,由各连连长作为沟通的核心,便于灵活的指挥和管理。连队若是打残了,只撤下一个连队补充修整,换上预备的另一连队即可,班排若是打残了,也照此理。如此一来,军队不会因为一两次战败而一蹶不振,遭遇重创也不至于撤编,只要组织架构还在,可以快速恢复战斗力。
我摸了摸下巴,胡渣扎手心的感觉颇为奇妙,不过最奇妙的还是刘之纶的论点,非常空中楼阁。
“你以为大明的军队都是没有经制章法,训练时几万人照着木桩轰然乱打一气,打起仗来几万人乌泱泱往前冲的吗?照你的编制,各个连队需要倍增军官才能管理,还要各位军士校尉将领放弃门户乡党抱团的念头,才能随意调配。那些都是人,不是牲口,不是东市买五头驴,西市买五匹马,就能凑一块拉车的。”
唉,又是个不谙兵事,被街头说书先生,演义小说毒害的年轻人。
刘之纶有些丧气地和手心的核桃仁较着劲,我又问道:“你的队列训练,也给朕说说?”
听到皇帝还有兴趣,他把核桃仁一口闷了,嚼也不嚼囫囵咽下:“万……万岁,要让兵卒们训练走正步,走踏步,双列纵队行军,站军姿,还有短队变长队,长队便短队。”
正步?我还是头回听说这种东西:“那是什么步,爱卿快快演练一番给朕瞧瞧?”
刘之纶应了一声,站起身,上身挺立,两腿绷直,双手随着步伐利索的前后摆动着,像一只骄傲的天鹅一样从大殿的一头走到另一头,看起来果然干净利落,意气风发。
走了两圈之后,我让刘之纶重新落座,他说正步一人走来并无什么稀奇,千军万马以整齐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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