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人中征兵。”
康丝坦斯听得朦朦胧胧,小脸上写满了困惑:“可是您付给希腊人的工资很高啊,罗斯人要便宜许多。”
曼努埃尔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朕,两眼发虚:“财政和税收是个很复杂的问题,这部分等你把数学学完我再教你。好了,今天的课差不多了,有什么想问的吗?”
朕问道:“请问先生,要怎么样才能当个好皇帝呢?”
“这个简单,安娜,你且记住,若有了闲工夫,就多读读史书,我们遇到的诸多问题,古人都曾经遇到过,答案就在故纸堆里等待你查阅。此外,遇事不要踌躇,最坏的决定也好过没有决定,一旦下定决心走一条道,就要坚持走下去。要鼓励贸易,农业和文艺,用节庆来娱乐民众,奖赏有功于国家的人,要用忠诚可靠之人,只会阿谀奉承的弄臣全部开掉。”
“呼——”
滔滔不绝的曼努埃尔讲完一大段,才发现女儿已经听得睡着了,苦笑道:“难为你了,怎么说你也还小。”
老皇上讲的很有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以后要多来向先生请教才是。
到了晚上,朕试图去找那几个孔庙卫队的细作,却怎么也寻不到,只得作罢,从金角湾里抓了两条海鱼权当是晚饭,又溜到布拉赫奈宫上晚自习。
结果番婆子在夜间上的都是天文,数术一类,听得朕一个头两个大,险些从窗台上一头栽下。
第二天老皇上教授了一堂战略和地理课,朕听得津津有味,只是最后二王子在课程最后问了一句:“既然父皇的理论这么厉害,怎么还被奥斯曼人打得丢盔弃甲?”
曼努埃尔险些被呛死。
不孝子啊!哪有当众揭父亲底的!
第三天,朕听了一堂法律课,老皇上讲了查士丁尼法典的制定过程和几个经典判例。
第四天,晒太阳。
第五天,去索菲亚娘娘庙礼佛,抢了主持的饼。
第六天,附近的野猫来拜山头,朕出手教训了几个刺头,这一带就全归朕罩着了。
第七天,老皇上给了三个傻儿子一人五百杜卡特,让他们分别在城里开一家酒馆,自己的宝贝女儿则分到了一座马厩。
结果几个月后,三座酒馆的经营都惨淡收场,倒是番婆子手上的马厩办得还不错,新生的一匹匹马驹,那都是她的心血啊。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年,有一天,朕在屋顶上晒着太阳,一名骑着快马的士兵举着旗,冲进了宫殿,脸上半忧半喜。
原来是奥斯曼的老苏丹过世了。
曼努埃尔看完信,召集了自己的近臣与三个傻儿子:“罗马生死存亡,就在这份信中。今天我就会派人去利姆诺斯岛,把在隐居在岛上的奥斯曼王子穆斯塔法·塞里菲请到巴尔干,并支持他争夺苏丹的位置,只要他同意击败穆拉德上位之后,还几座帝国的城市给我们。”
傻儿子老三问道:“他要是赢了以后不肯兑现怎么办?”
“奥斯曼的王位继承人又不止他一个,要是他不认账,咱们再放一个出去不就行了?”
又过了几月,小道消息和流言漫天乱飞,双方打得难舍难分,鄂图曼的王公时而支持老皇叔,时而支持小王子。起先穆斯塔法老皇叔确实声势浩大,却得意忘形,带兵过了海峡,进入小亚细亚,手下几个大将却倒戈了,连夜跑回欧洲。
穆拉德穷追不舍,追到海峡边时,本想借君堡的船送大军过河,曼努埃尔怎肯同意?推辞说城里没船,便把他拖在了小亚细亚,但热那亚人却出了个高价,那穆拉德竟也肯下血本,一来二去,穆拉德的大军便跨过了海峡,穆斯塔法被杀得全军覆没,兵败身死。
穆拉德发觉幕后捣鬼的是曼努埃尔,转头就对拂菻宣战,把君堡围得铁桶一般。
曼努埃尔皇帝又放了个奥斯曼王子出去,这回却是穆拉德的弟弟了,趁着穆拉德人和大军都在欧洲,这个也叫穆斯塔法的小王子在小亚细亚拉拢了许多公侯,让穆拉德被迫撤军。
姜还是老的辣,就放了两个人出去,鄂图曼国就被搅得天翻地覆,朕当真佩服不已。
趁着穆拉德在解决小亚细亚的叛军时,曼努埃尔皇帝带着人去了摩里亚,按老皇帝的预计,打完内战的鄂图曼人无力再进攻君堡,但突破科林斯长城,劫掠摩里亚却是可能的,摩里亚边墙终究不及君堡。
穆拉德镇压叛乱之后,果然领了几万人去了雅典,围攻科林斯长城数月,仗着自己有射石炮,轰塌一处城墙,大军一拥而入。
老皇帝回到君堡时,已经病重,带着两吊钱想去赌场翻身,起初虽赢了不少,终究输的精光,个中滋味,当真不好受。
虽然他依然带病理政,教导儿女们学业,也没挺过几年,任命长子约翰为皇帝后,不久便撒手人寰。
一日师,终身傅,受不肖弟子朱由检一拜。
先生,您且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