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断地移动比划着,嘴里还在碎碎叨叨道:“哎,看这里,看这里,笑一笑,哎,干嘛愁眉苦脸,来,笑一笑。”
妗子靠在护栏上,望着远处神情悲苦,听到王大伦的吆喝,又不得不转过头,敷衍地看了看照相机的镜头,一副烦躁不耐的样子。
“哎,你倒是笑一笑,到了北戴河一定要在这里拍张照留个念,来,笑一笑。”王大伦继续笑着劝道。
妗子不想笑,但又不得不笑,没办法只得咧了咧,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但是眼神却充满了厌恶和不耐。
“嗯?”
朱纹眼睛一亮,妗子的这个眼神瞬间让画面灵动了许多,有了丝活气,他总算明白了刚才彩排时自己总觉得缺少的,又说不上来的东西。不用说,这肯定有是王大伦对妗子的调教,他感到既欣慰又赞赏。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朱纹肯定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导演,最起码他无法给予演员足够的调教,尽管他知道他脑子要的是什么东西,却无法向演员准确的表达,再加上妗子本来就不是专业的演员,经验十分不足,于是王大伦便承担起表演指导的责任。有他带着,妗子更容易找到表演的不足,互动起来也能对称点。
“好!好!就这样。”王大伦快速的按了几下快门,笑容满面,颠颠的跑到妗子面前。
整条戴河早已封冻,两边白雪皑皑,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妗子朝远处扫了两眼,皱眉道:“这儿啥都没有,拍什么照呀!”
王大伦一边把相机收起,一边笑呵呵道:“知道北戴河为什么叫北戴河吗?就是因为这条河叫戴河,河的北边叫北戴河,南边就叫南戴河,你现在就站在戴河的中央,往左是北戴河,往右就是南戴河,在这里拍张照,你说有没有纪念价值?啊?”
“呵呵……”妗子继续敷衍着。
两人就这样站在戴河桥上互动着,摄像机沙沙地走着,朱纹没有喊停,眼睛却越来越亮,不可否认,这场戏比之前的三次排练好太多了,正是自己想要的镜头。终于……
“好!一条过!”朱纹兴奋地大喊一声。
还算好,王大伦原来估计得三四天,结果最后几个镜头拍的挺顺利的,两天他的戏份就全部结束了。
上午拍摄的间歇他还特意打电话到公司问前台小妹,自己原来订的二十号的机票能不能提前改签。没办法,谁叫他如今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十分迫切的想见到女朋友。
春运期间机票挺紧张的,不过前台小妹也给力,问了航空公司,提前改签没票了,又打听了其他航空公司,把原来的票退了,重新又订了张票,第二天早上七点的航班,早是早了点,但对于迫切想见到女朋友的王大伦来说,根本不是事。
中午剧组一收工,他就颠颠的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下午就回京城,回公司取机票。另外成创俩口子也要回老家过年,他还得把寄养在他们家的萝丝挪到老刘家去。
俩口子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拍戏,养条宠物特别麻烦,一年大半的时间要寄养在朋友家,要不是处出感情来了,有时候真想不要了。
“走啦?”
正忙着呢,朱纹从外面走进来。
“走了,吃过午饭就走,上午不是跟你说过了嘛。”王大伦边整理行李边笑呵呵道,他也没抬头。
但半天朱纹没吱声,他回头一看,见朱纹就站在门边,眼睛直愣愣的。
“怎么,有事啊?”他放下手里的东西。
朱纹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摸出烟递了一根过去,看着朱纹,想想道:“该不会是没钱了吧?”
朱纹目光游离地看了看他的眼睛,重重地吸了口烟,吐出长长的烟雾,最终还是很羞涩的点了点头。
按照原来的计划胡同制作那边投了五十万,再加上他自筹的十几万,不算王大伦的片酬,紧着点应该是够的。但现在朱纹实在是说不出口,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作的,如今胶片顶多还能用一两天,剩下差不多还有一个星期的戏要拍,这还不算剧组人员工资,后期的费用,可钱却都已经花光了。
他早就想找王大伦开口了,现在除了王大伦其他人似乎都没这个财力。可他现在不但欠着王大伦片酬还有之前帮忙拉投资的人情,他实在是说不出口。眼看着王大伦就要走了,他实在是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上门求助。
其实王大伦心里早就在琢磨了,这货作,动不动就是长镜头,还拖沓,就这么六十多万不到七十万肯定不够他糟蹋,原本他还想问问来着,但见他每天都吆五喝六的也懒得问,没想到临了还真找上门来了。
“缺口多少?”
“我算了一下,还差点胶片,人员工资,怎么着还得七八万。”
“那后期制作呢?”
“再想辙呗,总得先把戏拍完再说。”
“过年前能拍完吗?”
“不能也得能啊,要不然都是钱。”
“呃……”
王大伦真想告诉他,早干嘛去了。他想了想,等手里的烟抽完,才在朱纹期待的目光下缓缓道:“这样我先给你二十万吧。”
“二十万?太多了,八万,八万就成。”朱纹惊诧着摆手道。
“行了,这不还有后期嘛,二十万差不多。”说着,他摆手制止朱纹开口,继续道:“这钱我不是白借的,连同我的片酬加一块,算我的投资,你看怎么样?”
“投资?”朱纹长大了嘴巴,半晌才道:“你就不怕赔了?”
王大伦笑道:“怎么,你对自己拍的这部片子没信心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片酬按照行情打底十万,再加上这二十万,这万一要是赔了,你让我向你怎么交代?别到时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朱纹连忙道。
“得,咱先别说赔不赔的,就说以后的收益,你打算分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