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点燃,递给了秦天时。
那星星点点的火光在秦天时深沉的如死海般的双眸里仅有片刻的跳跃而已。
他接了过来,放在唇边吸了一口,那烟的辛辣味道呛得他猛烈的咳嗽出来。
恍惚间想起,自从小宝回来之后,烟就再没碰过了。
“有她的消息吗?”低哑的问出后,秦天时有一丝的后悔,如果是坏的消息,他该怎么承受,只要森则不说,他还可以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小宝只是单纯的找不到家而已。
森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的人发现了赵艺可。”
赵艺可这三个字必定和一个人紧密相连,那就是乔辞。
呵。秦天时想笑,五年过去了,乔辞竟还是那个摆脱不掉的噩梦。
“想不到他还真是属猫的,几年消失匿迹的,我以为他人间蒸发了,没想到还活着。”
森则从来没小看过乔辞的能力,毕竟这乔家本就带着神秘的色彩,哪怕他摧毁了宝希集团,那恐怕也只是乔辞这只狡兔其中的一窟而已。
“如果真的是乔辞,至少我们不用担心汐汐会有生命危险。”森则不知道是在劝他还是在劝自己。
秦天时却不这么想,“就怕他宁愿同归于尽。”
森则闭了眼。
这也是他最担忧的地方。
秦天时夹在两指之间的烟已经燃尽,他忘记去掐灭,火焰在他的手指间继续燃烧着,可他却察觉不到疼。
望向茫茫黑暗,那漫步天际的夜色足够把人吞噬,他的心也就如同这漆黑的夜晚一样,被一块儿大黑布紧密的笼罩着,不透一丝的风,快要让他窒息而死。
一想到那个巧笑颜兮的小女人,这块儿大黑布又猛然间撕扯出一处光亮。
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哪怕漫无目的的去找,好歹也是在为了离小宝更近一步的努力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干等消息,好的坏的。
没有跟森则打招呼,他直接转身往客厅走,在他刚走到玄关处时,身子一顿,回头看向书房那扇紧闭的门。
翻出鞋柜抽屉里的备用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又关上。
书房里,那个颓靡的小身影让他连呼吸都抻的肺叶生疼。
他那么阳光活泼、积极向上的优秀儿子,竟如同秋风打落的残叶一般坐在地板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双眼空洞麻木的看着前方不知道那个点上。
小小的身体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秦天时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为了让他重新振作,忍着心里钝钝的疼痛僵硬着声音问他,“我去找妈妈,你去不去?”
“妈妈”两个字仿佛是茫茫白雪中的一点儿暖阳,耀的又夏几欲睁不开眼。
长长的睫毛扑簌簌的眨了又眨,眼泪一对儿一双的往下落,可他仍旧没有动地方,甚至身体都没有挪动一下。
他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怎能抗得了那铺天盖地的悔责袭击胸口的疼痛。
他只有5岁而已啊。
终于强硬不了心,儿子也是他心头肉,他自己已经要强了半辈子,孤单了半辈子,不就是为了能给心里重要的人支撑起一片幸福的乐土,哪里还忍心让儿子承受太多。
卸下了这份要让儿子坚强的心思后,秦天时和又夏一样坐在地板上,把他紧绷的身体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这动作很笨拙,是他从前在小宝里那里学到的,但是他拍在儿子身上的每一下都认真仔细,更希望通过这样的举动让儿子静下来,感受到父亲笨笨的爱。
“儿子……”他没有叫又夏的小名,而是直接这样唤道。
又夏靠在父亲坚实的胸膛上,就如这片残叶终于飘飘荡荡的找到了栖息地。
“没有任何人怪你,你没有错,错的是爸爸,我从前在感情上后知后觉的,惹你妈妈伤心很多次,严重的时候差点儿让她送了命,后来总算学着怎样去好好爱一个人,但是你妈妈为了保护我,怀着你孤单的远走他乡,一个人治病,一个人生你,一个人……偷偷的想着我……”
“好不容易我们一家三口团聚,我又把她弄丢了,现在,我不但找不到你的妈妈,我的妻子,还让我心爱的儿子这么难过,爸爸……”秦天时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那是痛到极致才不得不有的隐忍,他停顿了好半天才能继续把心里话说下去。
“爸爸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