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等玉髓后来制成天子六玺,多余部分便都赐予五位皇子及四位公主。”
“当时有九人得获赏赐,高祖母之父炀皇帝正是其一。”“原来如此。”李清玹心中恍然,裴阁老交给他的六个名字当中,包括越国公李峘在内,共有三人出身李唐皇室,其余三位则是偶然得获宝物。
不过,根据裴阁老纸上所述,三人当中,唯有越国公李峘地位最高,其余二人,或是官职低微,或是寻常世家,不复盛况。不多时,那内劲高手恭敬呈上一个木盒,似是南海黄花梨木,长约一尺六寸,宽有巴掌大小。木盒中间,严丝合缝。
李峘亦是恭敬接过,转赠至李清玹手中,说道:“想我吴王一脉传承多年,广结善缘,今日与郎君结此缘法,愿郎君莫忘情谊。”李清玹恭敬接过,沉声道:“没齿不忘。”
李峘似是松了口气,说道:“前朝诸位皇子公主,各有家族后人流传,传至今日,多数消亡,少数沦为寻常世家,苟延残喘,唯我吴王一脉尚存几分昔日光荣,沐浴天恩。”
“老夫继承家族,虽封国公,任职御史大夫,却也无多大实权。三弟岘,任职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掌有权柄。二弟峄为户部侍郎,亦有实权。其余从弟,都是闲职,亦不掌实权。”
“这些年以来,吴王嫡长一脉不掌实权,其他支脉虽然偶掌实权,但都能激流而退,保全自身。吴王后人从不聚居,各自分散在大唐王朝各州府,为免嫌疑也极少相见。但一举一动,俱在各州府眼
线之内。”
听到这里,李清玹略微明白,正是因为一切都在历代天子的掌控之中,吴王嫡长一脉不掌实权,旁支一脉虽然偶掌实权,却从不贪恋权位,才能流传至今日,而不受猜忌,仍受当朝天子信任。
但他说起这些,莫非是不甘于此,要掌实权,又惧怕当朝天子,所以借助修道人的力量?李峘自也看得出李清玹想法,说道:“吴王一族这些年来,不乏野心勃勃之辈,但无一例外,都被吴王一族内部自行清理。老夫也不会有如此想法。”
李清玹暗自松了口气。李峘说道:“吴王一族多年来,广结善缘,也是得以流传多年的另一个原因。不瞒郎君,吴王一族曾有两次,因清理不当,被野心旺盛之辈当了族主,险些覆灭,皆是靠了修道人的相助,才得以延续香火。”
“这些年来,吴王一族结识不少修道人,如今各修道门派或多或少都与本家有些渊源,我族中弟子亦有几人根骨上佳而拜入道门。”“司天台前后数代首正大人,以及当今各位龙虎真人,都与我吴王一族有些微末关系。”
顿了顿,李峘才抬起头来,沉声道:“吴王一族广结善缘,和各方相熟之人礼尚往来,之前所送礼物,都不如这一方传世美玉宝贵。”“郎君与我同姓,又是赵郡李氏子弟,不知与常州李贞一是和关系?”
“常州李使君是晚辈从伯。”“贞一兄与我相交莫逆,今日又遇到他的子侄,当真是令人欣慰!”
“晚辈李清玹拜见世叔!”“好,好,老夫就认下你这个侄儿!”
玉石静静躺在木盒当中,色呈青白,质地细腻,内蕴光华,表面有油脂般的光泽,观感滋润柔和,内中韵味悠扬。当世大才子钱起曾有诗曰“琢眠胜水碧,一片新冰清”,可见蓝田玉的颜色质地是多么的出类拔萃!
这玉石长约一尺五,宽约四指合并,堪堪足够雕成玉剑。这玉石正是上等蓝田玉,并无斑驳不纯的瑕疵,真是价值连城的至宝。李清玹心中感激莫名,当走出越国公府,稍微便觉不对。
“李世叔似乎早有意向,把这祖传玉石送我。”李清玹仔细想了想,此中疑点颇多,但他可以知晓,国公爷李峘之前那般作态,无疑是要让他知道这玉石极为珍贵,乃是吴王一族传世至宝,让他不忘恩情。
按说这等传世之宝,基本是要放置于藏宝之地,断然不会轻易置放。既然是那等藏宝秘处,按理而言,该是国公爷李峘一人知晓才对,可他吩咐那护卫高手去取,明显是早把这玉石取出,等着赠送于他。
细细想来,国公爷李峘此前与他素昧平生,如今主动请他过府,先是送一柄传世名剑,后送几件道服,之后还把传家宝赠送与他,更是认下他这个世侄,着实有些怪异。
但他也能猜得出来,知道他在寻求玉剑的,除崔使君外,就只有裴阁老了。“应该是阁老出面了,也不知他费了多少代价,才说服这位国公爷,把传世之宝忍痛送我。”李清玹怀抱木盒,原本意欲去往裴府,却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