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依旧是那副温和可欺的诚挚模样。
雨水从他那浓黑的头发丝沿着眉宇挂在那卷翘的睫毛上,染湿了凤眼,盈盈秋水,清澈明亮。
雨没有丝毫退去的迹象,柳预谶举着不大不小的伞,雨水已经打湿了他半边身子。此刻,他又站在神父面前,直视着他,整个背都淋湿了。
他以前就不太喜欢雨天,尤其是不喜雨天在马路上行走。
他讨厌一身湿漉漉的,讨厌鞋子湿嗒嗒的。看着那些不疾不徐撑着伞依偎着走得慢吞吞的情侣们,他一点也不觉得浪漫。他想着他不过是鞋子进了水,而这些人是脑子进了水。
但此刻,他突然觉得,下雨天竟然也能令他心情愉悦。
站在神父面前,柳预谶这几日来焦躁烦闷的心散得一干二净,一抹满足感油然而生,那是他从未有过的踏实。
他心里突然想,他喜欢的是个男人又怎么样?
有哪条法|律规定他不能喜欢男人了?
再说了,他也不喜欢男人,他喜欢的不过是眼前这个人,他喜欢的只是商陆。
去他妈的世俗眼光!
他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他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了?
他可是柳预谶,他喜欢什么东西难道非得别人同意吗?
如果别人不同意,他就真的能不喜欢了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他要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心,这些天他就不会这么烦躁,就不会在鬼市得知神父被抓走的时候那么不安了。
所以他确定,他喜欢神父。
他这么一想,这些天来的烦闷全都烟消云散。
鉴于这几天他因为逃避自己的内心,对神父忽冷忽热,直接置之不理,他态度诚恳地表达歉意:“商陆,对不起。”
他换了一个称呼,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觉得换称呼至少能让他们变得亲近些。
神父一副不解的温和模样:“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神父这般不记仇的淡然模样越发让他觉得最近的自己是个混蛋,也越发心疼孤零零的神父来。
柳预谶难得没有露出他的招牌笑容,诚恳又正经地重复道歉:“商陆,对不起。”
只是柳预谶突然正经严肃起来反而吓到了神父,神父狐疑:“柳警官,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都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了,为什么还叫我柳警官?我都叫你名字了,你也叫我名字吧。”
神父愣了下,柳预谶循循善诱:“商陆,叫我柳预谶吧。”
商陆一脸狐疑迷惘,在柳预谶的坚持下,终于第一次叫了他全名:“柳、柳预谶。”
他虽然疑惑,可念他名字时,却又是那般郑重其事。
柳预谶突然就被懵懵可爱的神父逗笑了,他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提步往前走,见神父和他并肩走着却又不挨着他,他道:“商陆,你离我近一点,我都淋湿了。”
商陆一听,连忙把伞柄推向他,急道:“你给你自己打啊。”
哪只柳预谶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肩,往自己这边靠,在商陆愣神之际,又立马放开了他的“咸猪手”,道:“这样我们就都淋不到了。”
商陆微微发愣,就这么梗着脖子,僵着背配合地走着。
柳预谶心里想,神父也许对他也有那么一点意思。想到此,他嘴角忍不住上扬,连那双眸也莫名地闪耀着。
他们走着马路边上,一辆车飞快地驶过,柳预谶眼疾手快地一把搂过神父转过身,拿他的背替神父结实地拦住了被车掀起的泥水。他将商陆遮得严实,自己整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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