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赶赴数百里开外的哈城,去第五监狱探视大狱之中的莫老更,还是马不歇鞍,直接去郊外的莫家大院探病,看看命悬一线的王二妮呢?
徘徊在十里长街,高凌峰心灰意冷举棋不定,双腿仿若灌铅般沉重,他竟然不知该迈向何方?
但是,既便是到了这等难堪的境地,他也绝不敢有丝毫的回家念想儿。
莫老更和王二妮同样是他生命中休戚与共的亲人啊!他们现在身处水深火热的围困之中,曾经受人恩惠的自己怎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呢?
过河拆桥,薄情寡义之徒,又与衣冠禽兽有什么两样呢?
高凌峰在路灯杆下,蹲下身来,双手抱头,沉思良久。
最终,他还是拿定了主意,决定遵循就近原则行事儿,他在一家银行门口的取款机上取了一万块钱的现金,又脚步匆匆地去超市买了几样有名号的营养品,两手不空,拎着大包小袋的东西,在街边随意截停了一辆的士,直奔城西的莫家大院方向驶去。
其实,王二妮的病情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严重,亦非什么绝症,只是罹患普通的良性肿瘤而已。先前病情加重,实与相濡以沫的丈夫莫老更不幸被捕锒铛入狱不无关系,情绪的异常波动,无疑加剧了她病灶的延伸,令她疲弱不堪的病体雪上加霜。
不过,要来的迟早是要来的,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呀?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唯有勇敢地面对现实,才是唯一的出路。
当王二妮在病榻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如狼似虎的警察强行拘走的时候,她心若刀割痛不欲生,“二妮,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等着我回来!……”不过,莫老更当时挣扎着回头对她抛下的这句话,犹在耳边,让她至今不忘。
丈夫的这句话,犹如铮铮誓言,给了她强大的力量和生的勇气。
是的!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家庭而活,为自己心爱的人而活……
自此,王二妮开始摒弃一切哀怨与私心杂念,回到莫家大院的老宅后,她寻医问药,一门心思致力于医治自己的病情。
时隔不久,奇迹终于出现了,王二妮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她的饭量也与日俱增,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数月前,一个差点命丧黄泉的“瘫子”,竟然能够下床独立行走了。
一时间,王二妮“起死回生”的小道消息,成了莫家大院周边乡邻们茶余饭后传得沸沸扬扬的“神话故事”。
与莫老更阿城摩租公司凋零破败的光景大相径庭的是,昔日生
意兴隆的莫家大院,在老山西“鸡公嗓”和伙夫头老邱的操持下,依然红红火火,各路客商走贩近悦远来好生热闹。
莫老更一直在外念书攻读博士学位,尚未成家的独子莫海洋也专程请假回家,带着女朋友一起,服侍在母亲王二妮的病榻前,这让王二妮倍感欣慰与自豪。
老邱头为了感恩戴德,每日都变着花样,给老东家的媳妇王二妮烹羹煲汤,精心调养她的身体。
高凌峰从的士上下来,两手拎着满满当当的礼品,径直朝着莫家大院的大门口大步走去。
刚一进门,迎面碰上了正拎着一只扑腾扑腾个不停的老母鸡去大门口外准备下刀宰杀的伙夫头老邱头,老邱头腰里系着一条油光光的蓝布围裙,嘴巴里叼着半截香烟,模样一点也都没有变化,还是从前那副慌里慌张邋里邋遢的“老调子”。
“邱叔!您好!正宰鸡儿呢不是?俺是牛栓子呀!……”高凌峰一眼就认出他来,赶紧上前去给老邱头打声招呼,说实话,想想从前在这莫家大院里,嘴里吃着,手里攥着,怀里揣着,胳肢窝里掖着,哪一点没有受到人家细致入微的照顾呀?
高凌峰还是自称从前的老名“牛栓子”,他似乎一时也改不了这个口,一方面是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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