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态不同,白绮戴着鸭舌帽,打扮青春活泼,在书店里和他交流时温和有礼,进退得当。太宰治忍不住思考织田作这个奶爸是不是升级了,短短半个月就把人调/教得这么好。
据说是贫民窟出来的人,完全不像啊。
太宰治右手拎着刚买的书,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边走边拨通电话,“哟,织田作,我见到你收留的那个少年,他五点就在外面转悠,似乎在观察这座城市。”
织田作之助困倦地躺在床上,“来到陌生地方总会不安,适应了就好。”
太宰治说道:“你确定他是被拐到海外的华裔?”
织田作之助点了一根烟提神,沙哑地说道:“没错,他会中文,但不精通日文的读写,对祖国也很有归属感,这些都是骗不了人的,我看得出来。”
太宰治仰头看天色,柔软的褐色发丝滑落到耳后,露出半边绷带的额头。
“为什么不将他遣返回国呢?”
“……”
“留在日本横滨不是一个好选择,你肯定隐瞒了其他原因,织田作。”
“嗯……骗不过你。”
“当然啦,我可是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
“恭喜。”
来自好友的贺喜没有让太宰治有多高兴,但是声音却夸张而欣喜,“我总算可以摆脱廉价劳动力一样的工资,拥有自己独立的干部办公室,某个人还在和我生气,因为我升职了,他没有,以后还得听从我的命令。”
织田作之助默默给中原中也点根蜡。
真惨,不仅倒霉的与太宰治成为搭档,还得忍受对方进一步成为上司。
“话说回来,原因是什么?”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聊天,什么困意都没有,兴致勃勃地八卦一遍,“该不会是他是你的私生子,你舍不得他离开日本,所以留下他吧。”
织田作之助难得黑线了,“我今年不满三十岁,而且他长得和我完全不像。”
太宰治遗憾道:“啊,你确实生不出这么精致的孩子。”
织田作之助不忍告诉他。
太宰,你今年也不过十八岁。
无缘无故被损,织田作之助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专门找我说这些?”
太宰治义正言辞:“当然不是,我只是跳海自杀失败,在海边吹了一晚上的海风,感受到人生的孤独,忍不住想在工作结束后第一时间和友人亲切交流一番。”
织田作之助无言以对。
能把工作和自杀放在一起进行的,唯有太宰治。
听不到回话,太宰治催促道:“快说,你为什么留下那个白绮。”
织田作之助沉默,答道:“他无家可归。”
那个黑发少年出现在黑手党与其他组织交易失败的现场,赤脚踩在血泊里,用看似笑意,实则荒芜的眼神看着他。
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家,没有钱,没有身份,哪怕是目的……也没有。
简直是一头仓皇的幼狼。
一无所有的人比什么都可怕,织田作之助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一个少年在还未绽放人生璀璨的花朵时,就注定了与黑暗为伴一辈子。
抢在被其他人发现前,织田作之助把白绮从无一人生还的杀戮现场带走,在安全的地方询问了他的情况,问他愿不愿意暂时留在自己身边生活。
“带走他,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织田作之助缓缓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为自己收养白绮的事情而高兴,“你不知道,一个月前的他和一个月后的他变化多大,我至少在他身上看到了在光明世界活下去的可能。”
手机另一头,他的友人总结道:“所以你压根就是老妈子的心,养孩子上瘾了。”
织田作之助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街道上,太宰治瞪圆左眼,不敢置信地听到“嘟嘟——”,对他最有耐心、最不受吐槽影响的织田作竟然挂他电话!
“有新人忘记旧人!”
“过分!”
“我要和安吾说,你为了一个孩子抛弃我了。”
太宰治幼稚又愤怒说道,手指飞快地拨通名为“安吾”的号码。电话接通,他飞快地把事情说出,坂口安吾倾听完他的牢骚,在百忙之中推了推眼镜,冷漠地说道:“哦,下次我会记得去看看他新收养的孩子。”
电话第二次被挂掉。
太宰治在风中凌乱,自己的人缘有这么糟糕吗?
有吗?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