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六点,砚时柒就睁开了眼,还是很疲惫,但心里却胀满了浓浓的情深。</p>
身边的男人还没醒,她就在微弱的光线里以目光描绘他的眉眼。</p>
她昨夜看得很清楚,他的背后除了肩头,横亘在整片脊背上的伤疤还有很多,且很深。</p>
应该都是那一年被打出来的。</p>
在情浓时,她总会紧紧抱着他,轻轻抚过那些斑驳的痕迹,很心疼自己没能陪他一起受着,没能参与过他那一段不幸的人生。</p>
她无声喟叹着,小心翼翼地钻入他的怀里。</p>
大致是卧室里的气氛太温馨,没一会的功夫,砚时柒又迷糊地睡了过去。</p>
……</p>
约莫八点半左右,小莫叔让佣人来叫他们起身,今天9点开始,是莫叔的追掉会。</p>
砚时柒穿着一件墨蓝色的光面衬衫和黑色长裤,时间比较紧,也只有这身暗色的衣物比较适合今天的场合。</p>
她身边的男人,依旧是墨色衬衫和西裤,轮廓分明的眉骨下,那双幽邃的瞳卸去了少许的沉重。</p>
临出门,砚时柒转身靠近他,环住他的肩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她眼波里深藏着担心,嗓音柔柔地说:“四哥,都会过去的,你昨晚上答应过我,不会再伤心了,你要说话算话。”</p>
在得知他曾在十四年前患过抑郁症,砚时柒这心头就总是很不安。</p>
那一年,他因为自己的遭遇以及失去父母兄弟而染了病,如今莫叔的病故离世,她很害怕会牵出他心底的伤。</p>
她怕抑郁症,会余烬复起。</p>
闻声,男人目光微灼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仰着脸蛋,水眸泄露着不安和忐忑,细声温柔的安慰,像是甘霖洒落在他心底那片贫瘠的土壤上。</p>
他勾起薄唇,将她纳入怀中,幽叹着说:“让你担心了。”</p>
砚时柒在他怀里摇着头,用力嗅着独属于他的味道,相拥片刻后,两人便一同下了楼。</p>
……</p>
楼下餐厅里,大哥大嫂坐在上首,三姐秦柏暖和三姐夫冷奕池坐在长桌的左侧。</p>
佣人在周围忙碌着,气氛有些低迷。</p>
秦柏彦听到脚步声便从桌前抬眸,瞧见他们二人的身影,浓眉微微隆起:“怎么才下来?”</p>
砚时柒拉着男人的手不经意地收紧,她捕捉到大哥投来的视线,充斥着浓浓的不满。</p>
她有些汗颜,应该是在楼上拥抱太久耽误了时间。</p>
斟酌着,砚时柒想开口解释一句。</p>
但身侧的男人沉沉地嗓音先声夺人,“忙。”</p>
秦柏彦的筷子里夹着的水饺‘吧嗒’一下就掉在了碗里,他眯了眯眸,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放,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游移,“忙什么?这都几点了?你们……”</p>
就在秦柏彦还喋喋不休的念叨时,男人缓缓掀开眼帘,对上他的视线,薄唇微侧:“大哥确定想知道?”</p>
秦柏彦正打量着砚时柒,募地瞟见她微肿的嘴角,瞬间不说话了。</p>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p>
他身边的容卿也拿着餐巾擦了擦嘴,柔声笑道:“你就别一脸严肃了,昨天他们才赶回来,你总要让老四和小柒睡个好觉。</p>
再说吊唁堂也不需要我们过去,时间尚早,你急什么。”</p>
容卿的语气温和得体,对砚时柒二人的维护溢于言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