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了一周,但并不熟。
亚撒不怎么话说,柏易也没有没话找话,进了悬浮车,柏易就站到了亚撒坐着的沙发后面。
柏易很会察言观色,亚撒不需要说话,他就能给亚撒递茶,或是调控温度。
不过包括管家在内,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在讨好亚撒。
尤其是管家,他只觉得这个分区人懂事听话,很有眼色,并不知道对方正跃跃欲试的想把自己挤下去。
亚撒并不抗拒柏易的服侍,他从生下来就习惯被人服侍。
亲王唯一的儿子,在这个阶级固化,等级分明的畸形社会,从出生开始就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
他看着柏易忙里忙外,却不显得慌乱,不由多看了几眼。
对方不愿意在床上服侍他,他也不强求,他不喜欢强迫别人。
他想要什么,得让对方心甘情愿的送上来。
亚撒浅金色的眼眸被睫毛遮住一半,他的目光跟随着柏易,柏易的举手投足都带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气质,他没有特区人身上的高傲,也没有分区人身上的谨小慎微。
他是全新的。
亚撒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上,手指在扶手上轻点。
悬浮车里很安静,柏易在亚撒闭目养神时就站在亚撒的身后,他一动不动,简直就是一座雕像,除了喘气以外,简直不像个活人。
想要的越多,姿态就要摆的越低。
柏易很明白这个道理。
当年出去谈生意,他手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项目,加上人又年轻,总是碰钉子。
去别人公司做冷板凳,一坐就是好多天,但柏易从没放弃过。
这种时候只能放低姿态,压低价格,对方才会多看他一眼,才会考虑合作的事。
等他有了项目成绩,自然就不用再出去看脸色了。
人有所求,就要学会低头。
仰着脑袋求人,那不叫自尊心强,那叫缺心眼。
求着父母给零花钱的时候都知道撒个娇,求外人的时候拿乔,能办成事才是奇了怪了。
到目的地以后,柏易照旧跟在亚撒身后。
管家正要开口,就看见亚撒冷冷地斜了一眼过来,他连忙闭上了嘴。
让一个分区人跟着不好看。
但大人已经有了决定,就轮不到他来质疑了。
目的地是一处占地面积巨大的空中花园,像是一座岛屿般漂浮在空中,周围是无数小型战舰护卫安全,一辆辆大型悬浮车在入口处停下。
柏易远远的望着,能看到那些人肩上的金色流苏。
这就是贵族的象征了。
柏易跟在亚撒身后,也走进了传送带。
这空中花园美轮美奂,开着不同季节的鲜花,有蝴蝶在其中飞舞,脚下踩着的明明是石板,却有种奇特的触感,树木被修剪成不同的形状,但似乎与环境融为一体,并没有因为人工雕琢而成为异类。
贵族们在其中行走,他们身边一般只会跟两个仆人。
亚撒身边可以留四个。
管家原本是不想让柏易跟着的,但奈何柏易一张笑脸,脸皮却比谁都厚,不用人说,自己就跟在亚撒身后,管家又不好当着亚撒的面骂他,让他走,只能让柏易跟着。
一口老牙差点咬碎了。
亚撒走在最前方,一路上不少人跟他寒暄,贵族们有一套自己的交流法则,他们绝不过分亲密,也不会过分疏远,亚撒是爵位高,所以不少头发花白的贵族们要低头向他行礼。
“这就是你拍下来的供品吧?”与亚撒同等爵位的中年人笑道,“我前几天就听说你花了不少钱,拍下了一个分区人,那个分区人现在都是身价最高的了。”
亚撒没什么动作表情,只是冷淡地点头。
对方估计早就习惯了亚撒的态度,知道亚撒性格如此。
于是也不绕弯,单刀直入地说:“把他借我几天?”
对方还笑:“也不白借,我这边你要是有看中的,随便挑,没有看中的,我也能给你些好东西。”
亚撒不置一词。
对方看了眼柏易,笑得十分克制,看上去并不急色。
见亚撒久久不答,他才打趣地问:“不会是舍不得吧?”
贵族间交换爱宠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就跟小孩子交换玩具一样。
亚撒这才慢条斯理,又面无表情地说:“他是我的人。”
“我不喜欢和人分享。”
他看向对方:“明白吗?”
他的人,他的东西,从生到死,从里到外,都属于他。
且只属于他。
每一双觊觎的眼睛,每一只觊觎的手。
他都会亲手挖出来,亲手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