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的老穆,便提着从集上买来的六斤点心去了从东镇村,当问到常老头家时,看到常老头蹲在自家大门口抽旱烟,老穆见状,上前打招呼:“老哥哥,上午的事,幸亏你发现得及时,不然今天我的年货都买不成了!”
常老头抬头看到老穆,顿时一愣,转瞬陪上了笑脸:“你这是……?”
“我来登门表示感谢的,这大年下的,您还不欢迎么?”老穆边说着感谢的话,边递上去一只香烟。
常老头客气地推过老穆的递烟的手说道:“我抽不惯那洋烟,还是抽这旱烟过瘾!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这也只是举手之劳,练练手脚,像他们这些雕虫小技,都太小儿科了!”
老穆感到有点愕然:“你与他们都熟吗?”
“我怎么会与他们熟呢?”常老头拉下脸来。
“冒昧,太冒昧了!”老穆急忙显示出歉意。
“没事,我说的你听不懂!”常老头狡黠地一笑,掉转话头:“你看我这是怎么了,只顾说话,咱们进屋里喝水!”说着便将老穆让到屋里。
屋里很简洁,对着屋门一案板,周围放着几把四条腿的小板凳。家里没有人,可能是走亲串门去了。
“我说的别介意,其实他们玩的这把戏,真的都是俺当年见识了的,只不过今天见到他们这些人,玩的也不怎么高明,竟然在我眼前玩戏法,俺真的看不下去!”正当老穆猜想着常老头家人的老事,听到常老头有点气愤地说。
“敢问您当年是做什么的啊?”老穆回过神来,对于常老头提起的当年,应当是个豪气万丈的人物,于是试探着问道。
“解放前,我拜师学艺,那时跟着师傅走南闯北,靠的是结交朋友,混迹江湖!”常老头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您当年学的什么啊?”
“花鼓,你听过么?”常老头反问道。
“听过,听过,当然听过,咱这十里八乡的,谁还没有听过花鼓,俺还能唱上几句呢!”老穆清楚,花鼓是民间地方戏,是以鼓这种击打乐器再配上管弦乐器为伴奏的剧种,听老年人说,花鼓原来也是养家糊口的一种营生,几乎村村都有戏剧班,每年农闲时,争相出门演出,赚些钱财,虽然赚不了多少,却也为家里增加点收入,可这营生又如何能与小偷能扯上关系呢?
“俺当年学花鼓时,戏班里有一个说起来有点侠义的人物,这人不是本地人,胆子大不说,身手也很好,每到一地,他总是到集市上转一圈,回来便给团里的人买些好吃好喝的,大家都很喜欢他,后来,才知道他是位走江湖的贼,戏班里留他不住,他便让我拉我跟他走,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便跟着他混走江湖,后来才知道,他所偷之人全是那些看上去有钱之人,穷人也从不染指,并且偷来的钱财还偷着接济那些吃不上饭的人!”常老头抽了口旱烟,喷出的烟雾好似飘满了整个屋子。
“你还干过这个?”老穆很诧异,眼前的这干老头竟然还有传奇的故事。
“没有,虽然师傅教,咱也学,可是不敢用,那里咱胆小不敢,后来师傅看我不适合干,就让我负责将师傅到手的钱分给穷人,这事咱做着顺手,可是对于这些把戏却知道不少,就如同你今天遇到的,那人想拿你的钱,就先用别的方法转移你的注意力,然后有人伺机下手,这就转移大法。”常老头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看来你真的是他们的爷爷辈份了!”老穆说完自知这比喻不太恰当,接着续说道:“您哪里能与那些人相提并论呢?你看我这说的啥话呢!”
“没事,没事,当年也真是,为了穷人养家糊口,师傅对大户人家从不手软,师傅才是他们的祖师爷,只是没有像他们这么鼠目寸光!”常老头叹息道。
“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现在师傅怎么样了?”老穆对于常老头的师傅突然来了兴趣,这简直就是一部真实的传奇,这样的奇人,自然会更多的故事。
常老头脸色不沉,低头不语,老穆注意到,常老头的眼里流出了泪花,老穆不知说什么好,自知戳到了常老头的痛处,怔在那里。
常老头缓了几分钟,竟然说出一个超级感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