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珍买回那套《毛选》,便关上办公室门细细品味当伟人是如何搞出这篇传世之作的,从报告中,穆珍好像看到伟人走街串巷中,召开调查会,并仔细地记录着周边群众的解答,同时伟人又入城市与绅士交流,获得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事情。
报告中提到的农民与绅士所谈的问题总是完全相反的论调,说明了什么,说明农民的心声与绅士之间有很大的隔阂,并且难以抚平彼此之间产生的隔阂。
穆珍不可能像伟人那样去开调查会,又如何去与职工交流呢?
穆珍放下手里的书,将视线转向窗外,办公楼前的五棵大杨树吸引了穆珍的视线,大杨树不知何年何月种,从树干的粗度来判断,至少也有二十年的树龄,形成的强大树阴,几乎没有什么阳光可以透下来,有两位年老的妇女正在树阴下的水笼头前洗衣服。
“这是办公区,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洗衣服呢?”穆珍有些纳闷,却又找不出答案。
正当穆珍愁眉不展时,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穆珍不由得心里一惊,来了一个月,除了小鹿,还真的没有第二个人敲过自己的门,自从上次穆珍提示小鹿以后进来不用敲门后,小鹿是极少敲门的。
随着穆珍喊了声“请进!”,门开处,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沓报纸。
“这是你的报纸,从这月开始,给你配发报纸。”说话的是办公室发报纸的老王头,老王头是大家的称呼,穆珍习惯于称其王师傅。
“王师傅,你来粮食局几年了?”穆珍看到老王头,心里有了些主意。
“我?我来粮局没有几年,最初我与你一样,在下边的粮所上班!”老王头回道。
“你是老员工了,粮食上的事知道是不少啊!”穆珍似乎在夸面前的这位“老粮食”。
“那当然,我从十八岁接班那天起就在粮食上工作,至现在已经二十二年了,这粮食局几千名员工,我能叫得出名姓的也有三分之二,要说知道得不少,还真的不是吹,这些年对于粮食工作中的人与事真有数不清的事情!”老王头好像打开了那个打开便无休止的收音机,说出来就是一套一套的。
“这些年咱这粮食企业发展得不错!你怎么看?”穆珍顺水推舟地问道。
“粮食企业的问题,咱说不上,不过你应该知道,粮食局是一个老系统,因为老,所以这里的人际关系复杂得很,你不要小看每一个人,说不定他的背后关系着哪位领导,我说这个你应当能明白,毕竟不是私有企业,粮食局好的时候,很多人都想往这里挤,试图挤进来挣个高工资。”老王头说道。
“你说的这个能明白,这也是人之常情!”老王头提到的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老王头说清楚,自己自然明白得很,假如不是天成叔推荐自己,又怎么能到这粮食局里上班呢?
“这还是小事情,上班不要紧,可是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户,不仅要上班,还要领导岗位,你说这是不是就难为了自己?”老王头问道。
“还要领导岗位?”穆珍有点不解,接着问道:“领导岗位要的是水平,要的是能力,也不是送个领导岗位就能干得了的啊?”
“对,领导岗位不合适,那就引发了问题,这些问题不处理好,岂不是便会误人误企啊!”老王头说道。
穆珍听老王头这么讲,话语中藏着许多问题,便立时来了兴趣,不拘一格地提出一系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