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乔西也没喝水。</p>
她把自己受伤的手,藏到了身后,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厨房。</p>
好像那一刻,她藏住的不是自己的伤,而是她的尊严一般。</p>
她重新去了趟水房里。</p>
把空杯子搁在饮水机下,听着水流“哗啦啦”的响。</p>
乔西看着自己手背上那成片的水泡,想都没想,就直接用指甲把那片水泡全给捏爆了。</p>
疼。</p>
跟她想的一样疼。</p>
可她要的就是这感觉。</p>
只有疼到位了,她的心,才不会那么刺痛。</p>
乔西歪头,面无表情的想,若是苏南歌把自己弄成这样,黎彦洲一定心疼死吧?</p>
可想完,乔西又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实在好笑。</p>
黎彦洲不会给苏南歌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机会。</p>
你看,才被瓷碎片扎到,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给她止了血。</p>
才见她被汤烫到,就抓着她,心急火燎的去了冷水下冲着。</p>
就她……</p>
无人问津罢了!</p>
饮水机下的杯子,已经被水充满,“哗啦啦”溢了出来。</p>
乔西关了饮水机。</p>
端着水杯,从水房出来,就见苏南歌正在厅里坐着。</p>
黎彦洲拎了个药箱过来,给她找了个烫伤膏,递给了她。</p>
“谢谢。”</p>
苏南歌道谢。</p>
她的手心里,全是通红一片。</p>
黎彦洲敛了敛眉。</p>
瞥见她无名指上,还戴着自己送她的那枚钻戒,他胸口堵了几分。</p>
黎彦洲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没看她上药的手,只道:“既然已经决定要和高岑结婚了,就把我送的戒指,摘了吧!”</p>
苏南歌闻言一怔。</p>
垂目,看了眼手上的戒指。</p>
她重重的咬了咬下唇,眸中尽是无辜,半晌,她才点头,“……好。”</p>
她万般不舍的将戒指摘了下来,想了想后,递给了黎彦洲,“那戒指……交给你处理……”</p>
黎彦洲看了眼她递过来的戒指,眉头蹙成了一个深深地‘川’字。</p>
最后,什么话也没说,绷着唇,接过戒指,随手就放在了旁边的圆形茶桌上。</p>
好像对于这个戒指,他并不怎么在意一般。</p>
苏南歌微微白了脸,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p>
她还期待人家会有什么反应吗?会把她戴过的戒指当宝贝一般收起来?</p>
不会了……</p>
再也不会了。</p>
苏南歌才把戒指摘下来,文妈就从厨房里出来了,“还好,刚刚只是洒了一小碗汤,来来来,准备开饭了哦!”</p>
黎彦洲闻言,回头去找乔西。</p>
刚刚苏南歌被烫的时候,她好像也在一旁。</p>
黎彦洲在水房门口见到了乔西。</p>
他起身,正预备过去,手却被一只温软的小手给拉住了,“彦洲,我右手疼,使不上力,你能不能帮我左手抹点药,谢谢。”</p>
连‘谢谢’都说了,黎彦洲自然无法再拒绝。</p>
他又重新在苏南歌身边坐了下来,把药膏从她手里接过来,又取了药棉,“不用谢!”</p>
乔西站在水房门口,神色清冷的看着。</p>
然后,转身进了餐厅里去。</p>
乔西不知道为什么不上去阻止,她明明不开心见到这样的画面。</p>
以她任性妄为的性子,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有所表示的吗?</p>
可她居然没有。</p>
因为,在她心里,她其实很清楚。</p>
她可以在苏韵跟前任性妄为,因为,黎彦洲会偏袒她。</p>
可是,在这个苏南歌面前,她一点信心都没有。</p>
黎彦洲给苏南歌上完了药,“走吧,该吃饭了。”</p>
“好。”</p>
苏南歌跟着黎彦洲的步子,一前一后进了餐厅里。</p>
文妈还在布菜。</p>
乔西却已经自顾坐在餐桌上最角落的位置,埋着头,一个人在那迅速扒起碗里的米饭来。</p>
她蓬松的头发跟一团海藻一般,把她那张白皙的鹅蛋脸挡得严严实实的。</p>
那感觉,更像是为自己筑起了一道防护墙,自己不走出去,但也不许别人打扰她。</p>
苏南歌见到这样的乔西,还有些诧异。</p>
这丫头……</p>
好奇怪啊!</p>
客人没上桌,家里的主人也没上桌,甚至连菜都还没布齐,可她却已经自顾坐在那,旁若无人的扒起了饭来。</p>
虽然,她一根菜都没有动过。</p>
但这感觉,总归是让人觉得不太舒服。</p>
可奇怪的是,文妈和黎彦洲见到这种情况,丝毫不觉得奇怪,好像他们已经很习惯了一般。</p>
苏南歌看了眼黎彦洲。</p>
黎彦洲的目光落在乔西身上,眉峰微敛。</p>
“彦洲?”</p>
苏南歌轻轻唤了他一声。</p>
黎彦洲回过神来,“坐吧!”</p>
他比了比身旁的位置,示意苏南歌坐下。</p>
苏南歌依言落座。</p>
本以为黎彦洲会顺势坐在自己身边,哪知,他忽然转身,绕过长桌,就往对面的乔西走了过去。</p>
苏南歌面色微白了几分。</p>
她咬了咬下唇,水眸里瞬时间黯然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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