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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8章临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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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于是赶紧又把目光投向了船尾的海面之上,两条海盗船这个时候确实又接近了一些,已经可以比较清楚的看到海盗船的大体形状了。

    两条海盗船也都是木桧头船,看样子形制上确实比较接近于冬船的形制,但是体量却比较小,船速也不是很快,只是比起李陌一所在的这条船稍微快上一些,但是这种并不算多的速度优势,便足以让海盗船在天黑之前追上他们了。

    船上众人这会儿也更显得紧张了一些,开始朝着船尾集中,一个个都找到了趁手的家伙,握在了手中,李陌一的心也有点悬了起来。

    虽然海盗船还在不断的迫近,但是海盗在海面上的追逐一条商船,并没有李陌一以前想象的那么简单,双方都是木帆船,即便是海盗船载重轻,船速占有一定优势,但是想要很快追上李陌一所在的这条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办到的事情。

    ………

    又是一段时间的追逐和逃窜,眨眼间便又过去了大概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可是海盗船也没有能追上李陌一所在的这条船。

    船上的船东和船夫们对于应付这样的事情,显然是很有一些经验的,为了提高速度,不断的在海上变换着航行角度,调整着船上的风帆,以使得船帆吃满风尽可能的提高速度,故此海盗船虽然不断拉近距离,但是却始终没有能追上他们。

    这样的情况让李陌一明白了,为什么王家能在海上干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被海盗给弄破产的缘故,原来在海上遇上海盗,他们还是相当有办法的,而不真的就是只能当个待宰羔羊,任凭海盗劫掠。

    而且事情并不像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商船只要碰上海盗他们就铁定会被劫船,不过海盗如果想要成功的拦截一条船也不容易,是要付出相当的精力和时间,而且成功率也并不算太高。

    如果他们真能拖到晚上的话,那么这次海盗的劫船行动也只能宣告败北,估计很多时候在海上行商之人,便是利用这种办法逃脱海盗的拦截,化解掉这种危机的。

    眼看着海盗船越来越近,这时候王船东又想起了李陌一,伸手招呼李陌一说:“哑巴过来!!”

    李陌一赶紧点头装作傻呆呆的样子,跑到他的面前等着他的吩咐。

    姓王的船东指着船舷边上放着的两根长杆,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单刀以及一块藤牌对他吩咐说:“哑巴,你生的高大臂长,力气也够大,一旦一会儿海盗追上来想要靠上咱们船的话,你便用这长杆探出去抵住海盗的船,用力把贼船撑开,防着海盗靠上船,跳到咱们船上………”

    “………要是万一他们跳过来的话,你就拿这个给我干他们,只要你好好干,过了今天,我定不会亏待于你,定要给你好酒好肉吃!!你可明白?”

    “要不然的话咱们就一起玩完了,你也落不到好上!!这世上也就我可怜你,收留你,你要是落在海盗手中,定会让你当场归西!!你要知恩图报知道吗?”

    李陌一心中暗暗的鄙视了这个姓王的一下,现在这家伙以是以他的恩人自居,其实李陌一现在很清楚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说白了这人还是看中了他这身子板,在这全士小人的船上,想要白捡他这么一个免费劳动力给他当牛做马罢了!!

    现在情势危险,他便开始用这些话来套住他,让自己给他卖命当炮灰,去他个上中的,真是想得美!!

    但是这会儿李陌一是个“哑巴”,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即便他不是哑巴,这会儿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于是他只能带着满肚子的腹诽,明面上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

    时间在这种追逐之中,仿佛凝固了一般。

    天穹之上有一层乌云遮住了太阳,以至于渐渐的李陌一已经无法再继续判断具体的时间,只是大致知道肯定已经过了正午时分,因为这会儿他的肚子早已咕噜了起来,照例的正午一餐没个着落,这会儿肚中空空如也,让他感到了饥饿。

    不过今天注定整个船上的人注定是不能按时吃饭了,因为这会儿王船东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后面的海盗船上,哪儿有心情关心船上的人饿不饿呀………

    海盗的追击还在继续之中,又是近一个时辰过去之后。

    眼看着两方之间虽然距离越拉越紧,但是李陌一所在的这条船,却很是油滑,始终不让他们成功靠近,其中一条海盗船似乎是渐渐失去了耐性,最终选择了放弃,先是降下了半帆,船速明显慢了下去,接着开始逐渐的调整方向,停止了追逐,渐渐的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这对于王家船上的所有人来说,无疑跟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让众人都又兴奋了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已经开始欢呼了起来。

    王船东的脸色也稍微放缓了一些,假如今天是两条海盗船同时追上他们,并且相互配合左右夹击他们的话,以他们目前船上的人手和实力,只要被追上,他们便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因为一旦还手的话,对方肯定不会再跟他们客气,夺船之后铁定会将他们船上的人给灭绝一空。

    所以假如他们被两条海盗船同时追上的话,唯一能做的不是反抗,而是落帆停船,老老实实的让海盗们登船抢、劫,如果海盗讲规矩的话,那么一般情况下他们图财不图命,不会轻易将船上的人斩掉,但是这船上的财货也自然不用想了。

    所以王船主虽然不想亡身,但是同样也不想损失了这船货物,因为这一船货的价值,一旦丢了的话,即便是让他姓王的不至于破产,起码也要很长时间无法翻过来身。

    而这会儿当看到一条海盗船放弃追击之后,海上的情势就有所变化了。

    海盗的力量等于减少了一半,那么剩下的一条海盗船上的海盗数量就不是很多了,即便是这条海盗船追上来,他们共同合力之下,或许也可以有一搏之力,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他们是有很大可能将这条海盗船给击退,这样一来,他们便不再像刚才那样惧怕了。

    于是船上的众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信心开始有所恢复,士气也似乎振作了一些。

    但是接下来船上的人看到,剩下的这条海盗船上的海盗们却似乎要有耐心得多,虽然王家的船不断的在海上变向规避,可是他们却始终都锲而不舍的追在后面,更让人泄气的是,这个时候,海上的风力居然开始减弱了下来,海浪也逐渐的开始变小,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且毕竟海盗的船要快出一些,双方的距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追逐之中,还是渐渐的被拉近了不少,更重要的是这条海盗船上的海盗们这一次似乎是决心很大,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开始将双方的距离拉的更近了一些,没有一点想要放弃的势头。

    “他娘的,东家!!这船海盗今天是打算吃定咱们了,这么下去用不了多长时候,他们就追上来了!!以现在的船速,天黑之前甩掉他们肯定是来不及了,要是这么被追上的话,他们一旦下黑手的话,咱们恐怕就不妙了………要不然俺看,咱们还是快快找个岸边停靠吧!!”古狼挽着袖子在船尾看着后面不断接近的那一条海盗船,脸色铁青的对姓王的船主说。

    作为王家请来的船上护卫人士,古狼是对这条船负有安全的责任的。

    按照海上行船的规矩,假如随船出海碰上海盗的时候,双方力量悬殊的话,他们这些海上护卫人士可以根据船主的意见放弃抵抗,这样做不但保全了他们的性命,另外也可以保全船上其他人的性命,所以即便是船只财货被劫,他们也不会受到东家事后追责。

    但是今天的情况,一条海盗船放弃追逐他们之后,仅剩下一条海盗船却依旧不肯放弃,那么这种情况显然就不算是力量悬殊了,所以一旦他们被海盗追上的话,那么像古狼这些被雇请的护船人士,便必须要肩负起阻止海盗登船的责任,否则的话,即便是他们放弃抵抗,最终保住了命,但是船货被劫,回去之后,他们这名声不但臭了,还要被船东家追偿,那样的话,他们即便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船东的财货和船只,而且事情传出去,今后他们就不要再想继续吃这碗饭了。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他们跟海盗交手之中出现亡伤的话,东家也必须要拿出一笔钱,作为他们的抚恤之用。

    于是考虑之后,古狼对这个王船主提出了他的意见,他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稳妥一些,一旦一会儿被海盗追上动起手来的话,能击退海盗最好,但是一旦他们无法战胜海盗,那么便已经没了退路,到时候海盗夺船,他们靠近海边,便可以当即弃船而逃,虽然丢了船货,但是起码可以保住他们一船人的性命,这不单单只是为他们自己考虑,也算是为船东和船上的船夫们考虑。

    姓王的船东这会儿脸色也非常不好,他也看出来了今天恐怕想要躲是躲不过去了,这剩下的一条海盗船摆明了铁了心要吃下他们,这么逃,在天黑之前肯定会被追上。

    听罢了古狼的话之后,姓王的船东想了一下,铁青着脸点头叹说:“你说的有道理,照这么下去,看来是甩不掉他们了………他们比咱们快,这会儿离天黑还早,拖到天黑估摸着是不太可能了,要是他们讲规矩的话倒还好说,但是如果他们不讲规矩的话,那咱们就全完了………”

    “………也罢!就依你所说,向岸边靠吧,实在不行就弃船上岸,总好过被他们全斩了!!”

    随着姓王的船东话音一落,船上的人便马上又忙活了起来,船只再一次掉头,开始朝着岸边方向驶去,可是他们这会儿的决定还有作用吗?

    李陌一趴在船舷上,一边朝船尾的海盗船望去,一边暗自琢磨。

    …………

    …………

    很显然,王船东下的这个决心还是有点晚了一些,李陌一趴在船舷上,看到那条海盗船距离他们仅剩下了最后一里多地的距离,几乎可以看到船上的人脸了。

    远远的可以看到海盗船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海盗的船不大,但是船上看架势至少也要有个二三十人,在人数上海盗已经超出他们这条船上的人数一倍左右,而且海盗们每个人似乎手中都举着五花八门的看家兵器,很显然对方的战斗力要远超过他们这条船不少。

    李陌一远目而去,观察着海盗们。

    可是看罢了这些海盗们的穿戴之后,李陌一却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帮海盗很显然不懂什么穿衣学问,更没有统一服装的意识,有些人穿的是普通的破衣烂衫,有的人则一身长布,极近清凉,更有几个海盗居然身上套着件很像是女人的衣服,打扮的花里花气,如同唱戏的旦角一般,真是打趣的紧,总之他们的穿戴很显然是有什么就穿什么,至于好看与否,全然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这群海盗眼看着两船距离越来越近,兴致也高涨了起来,一个个趴在船舷之上,一边挥舞着手中五花八门的看家兵器,一边远远的在海盗船上嗷嗷大叫,声势倒是颇为吓人,如同他们吃定了这条船一般。

    随着王东家船只的转向,那条海盗船本来便处于王东家这条船的左后方,同时也开始迅速开始调帆转舵。

    利用这个机会,顺势切入到了他们船只的左侧,如此一来,短时间之内更是拉近了和李陌一所在的这条船之间的距离,加上海盗船本来船速就更快一些,不多会儿的时间,海盗船便接近到王东家船的半里远左右的距离之上,海盗们的喝骂声和威胁声这会儿已经可以清晰的传到了他们的船上。

    “尔等听得了!!赶紧落帆停船,老子们图财不图命,只要货不斩人,你们逃不掉了,还是乖乖停船吧,要是尔等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敢不听的话,小心一会儿大爷们追上尔等,定要将尔等斩个全光一空……”有大嗓门的海盗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开始放声对王家船大吼了起来。

    这一下王东家船上的人们都有点慌了,这会儿他们距离海岸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今天跑是肯定跑不掉了,但是一旦落帆停船的话,那么命运便将彻底掌握在这些海盗的手中,那个姓王的船主肉疼他这船上的货物,稍微思量一下之后,把心一横,牙关一咬,站在船尾把手拢在嘴边,对着追上来的海盗船大叫说:“不知是何路好汉,在下途经此地,不知好汉们在此做事,未能提前打点,多有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说句实在话,咱们是小本买卖,生计不易,今日劳烦诸位,在下准备了二十两银子,请诸位好汉喝杯水酒,还望好汉们高抬贵手,放在下一程如何?”

    李陌一听着这个王姓船主的叫声,心里面既好气又好笑,暗说原来在海上遇上海盗居然还可以打个商量,却是幡然一悟,看来交钱买路过乃是古已有之。

    但是,接下来追过来的海盗们的回答却让王船东彻底失望了,只听得海盗们之中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吼叫说:“今儿个老子带着兄弟们追你了大半日,你他娘的想二十两银子就打发了老子,难道把老子当成了叫花子不成?

    “……废话少说,尔等速速落帆停船,老子今儿个心情不错,不斩你们便是,老子只要你的船和货,留下你们的小命也就罢了………要是尔等再不停船的话,就休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了,一会儿过去,定要斩光尔等!!”

    海盗如此回答也就等于是宣告了谈判破裂,海盗摆明了态度,就是连船带货他们都吃定了。

    之前王船主提出的用二十两银子买路的条件,看来是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接下来对于王船主来说,只剩下两条路可选,一条是按照海盗的要求,落帆停船,让他们连船带货抢走,然后自认倒霉,留下小命被海盗放到最近的岸上回家去。

    另一条路便是只能针尖对针尖,和他们生干一场,一旦运气好,交手之后能干翻对方几个,吓阻住了海盗,使其知难而退自动放弃,那么这就等于今天赢了这一场,他们便可以连船带货走人,不必损失这船货物………

    但是这么做带来的另一个后果便是一旦他们这么干,又没有能成功阻住海盗的话,海盗们强行攻上这条船,便会斩光他们船上所有人。

    在听到了海盗的回答之后,全船的人立即都把目光投向了王船东的身上,现如今是打还是降,就看王船东的意见了。

    说实在的,船上的人内心是不想动手的,这船这货都不是他们的,只有命是他们自己的,投降海盗的话,损失是船东的,跟他们没多大关系,大不了白跑这一趟,起码小命却基本上可以保住。

    可是一旦王船东要是决定动手的话,那么跟海盗动起手来,却难保刀剑无眼,丢了性命,打赢了还好说,一旦输了,所有人便都完了!!

    所以船上的船夫们,内心是很愿意船东这会儿下个软令,停船投降破财消灾的。

    姓王的船主听罢了海盗的回答之后,脸色更是变得难看了许多,咬着牙犹豫了一下,眼珠骨碌乱转,表情十分之痛苦,他又仔细眺望了一番追上来的这条海盗船之后,最终还是猛然间一咬牙,脸色变得开始有些狰狞,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他扭头伸手便托出了一把单刀,紧紧的攥在手里,脸色铁青着对海盗骂说:“呸!!给脸不要个脸的东西,简直欺人太甚!!老子也不是泥捏的软人,你们这些土匪想要怎样就怎样?

    “弟兄们,今儿个咱们也就不信这邪了!!别管他们,咱们继续走,咱们船上有炮有铳,还能怕他们这些土匪海盗不成?他们敢靠上来,就给老子狠轰他们,古狼,把炮架好,一会儿他们敢要上来,便替我狠狠的轰他爷爷的!!”

    “王某人平日待你们也不薄,今儿个正是用到你们的时候,只要今儿个能冲过去,我王某人定不会亏待你等的,五十两银子王某搁在这儿,事成之后大家一齐分了,总好过便宜了这帮王八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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