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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的床居然还不如沈夜熙家的客房的床大,床板也有些老旧,动一动就会嘎吱嘎吱地响,姜湖背对着沈夜熙,默无声息地躺了很久,非常有想翻个身个欲望,半个身体已经被压麻了。
可是他很快发现,即使动作再轻微,那床也是要不给面子地响一下的,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尴尬。
他窘迫,于是不敢动。
越不敢动就越想翻身,越觉得难受。
姜湖在那里纠结,翻个身,不翻身,翻一个,还是……
最后姜湖妥协了,终于体会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朋友的苦痛之处,他想他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何苦再这么折腾自己呢?
于是尽可能轻地动了,一只手略微撑起身体,尽量不要造成什么动静——要么说这旅馆的床极品呢,他要是快刀斩乱麻地翻个身,其实也就“嘎吱”
一下。
结果他这么一小心翼翼轻手轻脚,那“嘎吱”
就变成了“嘎——嘎——吱——吱——”
十分婉约,有那么点绕梁不绝一唱三叹的意思。
黑灯瞎火正好隐藏住姜湖微红的脸,他想这一晚上真是悲摧。
突然,沈夜熙那边伸出一只手,正好从被子底下摸索过来,按住姜湖搭在一边的手背上,后者眉心一跳。
沈夜熙问:“你干什么呢,睡不着?”
“我在想……”
姜湖想说在想案子,可是他怕沈夜熙下一句就开始问“你想出什么了”
,于是只能中途停在那里,终于明白了四字成语“哑口无言”
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于是姜湖急智了一下,反问:“你怎么也没睡着?”
“我也在想事。”
沈夜熙低低地笑了笑。
姜湖不接话音了,如果是普通的工作上的事,以沈队的性格会直接说出来。
他用了“想事”
这么语焉不详的词语,那后边跟的具体内容,除了他不想说的,就是他想吊着对方,叫对方主动问的,而根据姜湖的观测结果,沈夜熙不想说什么的时候,通常语气会有些迟疑。
于是综上所述,沈某人不怀好意。
姜湖知道,这种情况下,一旦自己上钩了接他的话茬,那谈话的主控权就不在自己手上了,话题的路线也就难以控制了。
沈夜熙等了片刻,发现姜湖没有一点接他话茬的意思,有点郁闷。
这小子实在无趣,都同床共枕了心里也时时刻刻地在琢磨提防别人。
于是沈夜熙只能自顾自地说:“我在想你,你回国干什么呢?以你的背景,国外的环境可能会比咱们这优越好多,要说你热爱祖国所以回归呢,也说不上,一来你不是国内长大的,中国话到现在都说不利索,二来国内也没你什么亲人,自然也没什么牵挂。
我就不明白了,你回来做什么。”
姜湖顺口说:“为了中国美食呀,再说环境好不好什么的我觉得无所谓,生活不拮据就可以了呗,我美国也没什么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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