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恨。”乔维渊答道,“既然哭过了,就好好休息吧,我会让人安排你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的。”
白游琴此刻并没有哭,乔维渊指的是先前。
人在一场场痛哭后,才会声音沙哑,才会没有力气。
白游琴脸上没有半点泪痕,眼睛也没有红肿。
乔维渊和她一起长大,爱她爱了前半生,哪怕她伪装的再好,他也能看出她哭过。
所谓不在意,不过是装出来的,她哭泣因为自己帮不了父亲。
再怎么恨,那也是自己的父亲。
直到乔维渊离开了,白游琴还呆呆地坐在床上。
她不理解乔维渊为何会选择放了她,也不敢相信自己能现在就离开这个石室。
她茫然地抬眼看着墙上被她发泄的痕迹,那些已经长了些许青苔的刮痕。
这里她住了六年,已经习惯用那扇小窗射进来的阳光来分别白天黑夜,习惯从白天黑夜的长短来辨别冬夏。
如今却要离开了,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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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恨我?”对着即将出行的乔维渊,白游琴问道。
她已经从石室里走了出来,哪怕长老会一致反对,乔维渊还是一意孤行地将她放了出来。
白游琴却没有选择去休息,拉着平常给她送饭的那位女弟子,听着她诉说着一些故事。
先前这名女弟子,告诉过她乔维渊要去参加世界武术交流大会,所以此刻乔维渊回来,白游琴直接问的是乔维渊是否夺冠。
然而她却听见了乔维渊战败的消息。
同龄之中,还能有人比乔维渊更强?
白游琴有些吃惊。
随后她又听见了乔维渊要离开的消息。
她直接来到圣宗门口,拦住了即将离开的乔维渊。
乔维渊穿着一件圣子专属的白色服装,看上去十分好看。
“一开始,恨过。”乔维渊说道,“我想过去把那个和你私会的人挫骨扬灰,想过冲进石室和你对峙,想过等我当上了宗主,就关你一辈子。”
“但我看见师父把你关进去后,从不沾酒的他大醉了几日,醒着的时候也是愁眉苦脸;我也听见了你在石室里大发脾气,打翻了送给你的饭菜;而那个和你私会的弟子,因为变成了废人,直接流落街头,当一个乞丐。”
“那一刻我不恨了,此事虽因你而起,但中心在我,那我这个处在漩涡中间的人却依然完好,其他人却都受到了或肉体或精神上的惩罚,我又有什么好怨恨的?”
他说完后,静静地盯着白游琴。
“……谢谢。”白游琴低下头,小声道。
“我会把师父带回来的。”乔维渊说着上了车,关上车门。
若是跨上一匹烈马就更好了,白游琴这样想道。
乔维渊没说他也曾为白游琴苦苦求情过,也为她跪在师父面前三天三夜。
他一个字没说爱她,却在字字中透露出爱她。
然而他们终究没有可能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便不会如此悲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