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没的也终究算不上大才。
许多人喜欢用怀才不遇来抨击社会,与其说世道不公,不如说自毁前程。往往这些人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眼高手低,总觉得自己能拯救世界,而事实上却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崔浩因为父亲崔宏的关系,很早便接触到北魏的权力中枢,而他自己也确实身怀大才,与一般的“怀才不遇者”截然不同,日后将在北魏帝国的发展壮大中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
虽然基本同意崔浩的论断,但拓跋嗣毕竟不想表现得太窝囊了,仍旧让宰相长孙嵩、中央禁军总监叔孙建,各自挑选精锐部队,等刘裕向西深入时,就从成皋渡河南下,骚扰东晋的彭城、沛郡一带,如果刘裕推进得慢,则仍然出兵前往岸上尾随,不期望取得什么成绩,只要能震慑东晋,使晋军不敢北上入侵即可。
417年7月,刘裕率主力舰队抵达陕城,振武将军沈田子和建武将军傅弘之,一同进入武关,后秦边防军眼见大军压境,纷纷抛弃城池,落荒而逃,沈田子等人没有经过战斗,便挺进到青泥关。
姚泓自知已到了最后关头,准备亲率大军与刘裕一决胜负,又担心沈田子从后方偷袭,于是打算先率几万骑兵消灭沈田子,再出动全国所有兵力,东下决战。
实际上沈田子的这支部队,只是虚张声势,用来迷惑敌人的,兵力不过一千多人。
得知姚泓御驾亲征,沈田子打算迎战,傅弘之则认为敌我力量悬殊太大,坚决劝阻,沈田子说:“军事行动本来就讲究出奇制胜,不一定非要人多才行,而且今天的形势,双方兵力简直天地之别,坚守或撤退,都将难逃一死,不如趁他们刚到,阵势和营垒都没有建立,我们主动出击,说不定能立下奇功。”
傅弘之无话可说,只得与沈田子联合突击。
双方交战在即,沈田子激励将士:“各位冒险犯难,出征万里,就是为了这场生死对决,封侯升官的大业,就看今天!”
士卒们被激起斗志,瞬间呼声震天,向敌人发起玩命式袭击。
秦军早已惧战,眼见敌人如此凶猛,怀疑周围还有伏兵,所以更加畏首畏尾,消极应付,结果竟被一千多晋军击溃,死伤一万多人,姚泓的御衣、御车、以及其他皇家专用的器物,全都被晋军俘获。
起初刘裕还担心沈田子的兵力太少,所以派沈林子前往增援,沈林子赶到时,秦军已经大败而回,于是兄弟俩联合展开追击,关中许多郡县表示归附。
8月2日,刘裕怀着异常兴奋的心情抵达潼关,任命朱超石为河东郡长,派他和振武将军徐猗之,以及河北郡长薛帛,在河北会师,合力攻击蒲阪。
但这一次进攻却并不顺利,后秦平原公姚璞,和姚和都共同迎战,晋军大败而回,徐猗之更是战死沙场。
刘裕虽觉恼恨,但一时却也无法突破蒲阪的城防,正在焦躁的时候,王镇恶请求率舰队直指长安。
能绕过蒲阪而直接争夺长安,这倒是不错的战术,刘裕当即批准了这一请求。
这时后秦恢武将军姚难,正从襄城向西退却,联防长安,王镇恶率军展开凶残的追击。
姚泓退回灞上之后,率军驻守石桥,派镇北将军姚疆,与姚难会师,驻屯在泾水河畔,抵抗王镇恶的军队,结果不幸战败,姚疆阵亡,姚难逃回长安。
另一方面,刘裕也没有停滞不前,很快率军逼近姚赞的郑城大营,姚泓慌乱之中,把御营进驻逍遥园,让姚丕防守渭桥、胡翼度进驻石积、姚赞改驻灞东,共抗晋军主力。
但姚泓料想不到,另一路奇兵正在奔袭的路上。
后秦几乎就没有水军,河道控制权很快落入晋军之手,王镇恶的舰队进入渭水后,逆水而上,直逼长安城。
这些舰队由封闭式的小艇组成,划浆的士卒隐藏在舰身之中,所以后秦将士只见小艇飞速前进,却看不到水手,无不大感惊奇,以为有神灵相助。
8月23日凌晨,舰队抵达渭桥,王镇恶让将士们用餐之后,全副武装登陆,声称最后一个登陆者砍头,于是全军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完毕,然后任由空艇顺着渭水急流,顺流东下,很快消失在水上。
当时姚泓军营还有数万人之多,王镇恶向将士宣告:“我们的家属全在江南,这里是长安北门,离家乡有万里之遥,舰艇、衣服和粮秣都已随水而去,今天战胜自然立功显威名,战败则连尸首骨头都不能运回,我们没得选择,只能攻取占城池!”说完身先士卒,奋勇攻击,士卒们大受鼓舞,也都勇往直前,在渭桥大破姚丕军。
姚泓本要率军救援渭桥,却被败退的姚丕军冲散,互相拥挤踩踏,还没接战,便告崩溃,镇西将军姚谌等人全部阵亡,姚泓单人匹马逃回皇宫。
至此长安城的防卫力量彻底消亡,王镇恶从朔门进入长安,姚泓和姚裕率领数百骑兵,飞奔石桥逃命。
姚赞有心救援,可是军心已散,士卒逃散一空,胡翼度更是放弃抵抗,直接向刘裕投降。
8月24日,心如死灰的姚泓,带着皇后和文武百官,前往王镇恶的大营投降,立国34年的后秦政权终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