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过沈庆之的职务虽小,却也是关系重大,毕竟是把守皇门。
到后来刘湛得意时,就曾有意拉拢沈庆之,对他说:“你留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很久,如今檀公已经没了,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
沈庆之脸色严肃地回说:“我在宫廷服务十年,依照规定自应调职,不敢劳烦你。”
刘湛吃了好大的闭门羹,从那以后也不再与沈庆之啰嗦,而沈庆之因为得罪刘湛集团,也一直没有等到升迁。
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所以年近不惑的沈庆之,终于被檀道济挖掘出来,而经历了一系列的波折,刘义隆也发现了这个貌似落魄的中年男人,实则金玉其中。
逮捕刘湛当晚,刘义隆开宫门召见皇宫的各个守卫军官,沈庆之全副武装而来,在人群中颇为惹眼,刘义隆饶有兴致地问他:“你怎么想到这般装束?”
沈庆之说:“三更半夜召见禁卫军司令,定有急事,不可宽衣大袖。”
刘义隆很是满意,便让他全权负责擒杀刘斌。
能被皇帝记住,日后的仕途自然就顺畅多了。
沈庆之是可怜的,在底层奋斗了大半辈子,并且很有可能在下半辈子也重复那种悲惨生活,而他同时也是幸运的,幸运的是遇到了两个改变自己命运的人,一个人直接把他拉上马,一个人间接把他送上车。
这种遭遇虽不稀奇,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多数人其实还是在自己的轨道上按部就班,遭遇更差点的,像檀道济、刘湛这种,原本有望功德圆满,但因为某些因素,非但事业遭到冰霜,性命竟也搭了进去。
骁骑将军徐湛之,与刘义康的关系很要好,几乎也要步了刘湛的后尘,但他与檀道济、刘湛等人的区别在于,他有个厉害的母亲大人。
刘裕当年落魄时,曾到新洲砍割荻草,所穿补过的布衫棉袄,都是由元配臧爱亲一手缝制的,后来刘裕通过讨伐变民集团而开始春风得意,再也不用穿那些破旧衣服,臧爱亲就把这些衣服交给了女儿刘兴弟,对她说:“后世子孙万一有人骄奢淫逸,就把这些衣服拿给他。”
现在徐湛之命在旦夕,已贵为会稽公主的刘兴弟进宫找到兄弟刘义隆,也不跪下行礼,只是一味放声痛哭,把用绸缎口袋包裹着的破旧衣服扔到刘义隆面前,哭诉:“你们家本来贫贱,这是我娘给你爹做的衣裳,才吃了几天饱饭,就要杀我的儿子!”
刘兴弟虽是刘义隆的姐姐,但年纪却大了一辈,刘义隆平时很敬重这位长公主,此情此景,顿时头大了许多,可又无计可施,只好赦免了徐湛之。
徐湛之是徐逵之的遗孤,当年徐逵之英勇战死,刘兴弟带着孩子守寡至今,也确实有其难处,不怪她动不动就当面哀号。
儿子保全下来之后,刘兴弟深知小兄弟刘义康也终将面临生死危机,于是以答谢的名义,邀请刘义隆到家中作客,准备把这件事也安定下来。
刘义隆确实在短期内没有诛杀兄弟的念头,但也绝不会有刘义康的好果子吃,刘义康虽为江州督导官,但刘义隆特别让征虏将军府军政官萧斌,为刘义康的高级军事参议官、兼豫章郡长,郡内事务不论大小,都由他处理,因此刘义康便成了傀儡,没有半点实权。
这还不算,刘义隆还让龙骧将军萧承之,率军驻防戒备,彻底杜绝刘义康死灰复燃的机会。
接到刘兴弟的邀请后,刘义隆已知这次酒宴并不简单,果不其然,本来十分愉快的宴会上,刘兴弟忽然离开座席,不住地向刘义隆下跪叩头,痛哭流涕。
刘义隆虽思想准备,还是被唬得不轻,赶紧扶她起来,询问缘故。
刘兴弟这才满脸愁容地解释说:“车子(刘义康小名)将来只怕终究不能被陛下所容,今天特地恳请饶他一命。”
刘义隆也跟着掉下眼泪,指着外面的蒋山,说:“不要担心,我如果违背今天的誓言,就等于辜负初宁陵。”
初宁陵是刘裕的墓园,如果辜负初宁陵,也便意味着辜负老爹刘裕。
刘兴弟仍不放心,紧紧盯着刘义隆,刘义隆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终于想到一个极具说服力的办法,当场把正在饮用的酒封存起来,让人送给远在千里外的刘义康,并附一封信说:“我与会稽姐一同饮宴,想起吾弟,把剩下的酒送上。”
刘兴弟终于破涕为笑,宴会也重新恢复和谐,但和谐只是表面的,刘义隆心里可是百感交集,他在想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