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年,也有理由发火,沈文秀大声说:“我就是!”
士卒们争先恐后地把他捉住,剥光他的衣服,五花大绑地押送给慕容白曜。
沈文秀坚决不肯向慕容白曜叩头,义正严辞地说:“你我都是国家大臣,为什么要我下跪。”
慕容白曜迟疑了一下,也不再追究,让人还给他衣服,送给他饭菜,然后加上脚镣手铐,押送平城。
这样的人物到底不是寻常士卒可比,献文帝拓跋弘亲自接见了他,当面指出他的罪过,但最终加以赦免,把他当作下等宾客相待,允许他穿粗布衣服,吃素食,后来敬重他顽强不屈的精神,稍加礼遇,并任命他为地方部族总监部初级官。
随着青州的丢失,宋魏两国正式以淮河为界,淮河以北再无汉臣。
冯太后刚刚主持朝政,就收此大礼,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在此之前的467年8月29日,拓跋弘的妃子李夫人,生下皇子拓跋宏,按惯例,李夫人被迫自杀,冯太后亲自喂养这个小孙子,朝政放手交给14岁的拓跋弘打理。
拓跋弘颇有明君风范,处理国事不辞辛苦,赏罚严明,擢升清廉有操守的人,罢黜贪官污吏,使得北魏自建国以来,首次对清廉和贪污有区别对待,民间百姓大为欢欣。
因为连年大旱,遍地饥馑,再加上对刘宋青徐的军事行动,山东人民的田赋差役十分沉重,拓跋弘下令地方官员仔细评估人民的贫富,将之分为三等,作为征收赋税的标准,每等再分三级,上三级运到平城,中三级运到其他各州,下三级则运到本州州政府所在城池。
除此之外,为了改善民生,拓跋弘还把正规田赋之外的十五种杂税全都废除,从此人北魏民众的生活终于可以自给,摆脱了赤贫的面貌。
拓跋弘崇信佛教,对佛教徒十分包容,听从佛教总监昙曜的建议,规定凡能每年捐赠谷米六十斛给寺庙的,称为寺庙户,所捐谷米称为寺庙米,遇到饥荒,拿出来赈灾,供应饥民,又把民间的重刑犯和发配到官府的奴隶改造为佛图户,到各地寺庙当差洒扫。从此寺庙户、寺庙米、佛图户遍布各州镇(北魏除依照汉人政权设立州郡以外,在北方沿边地带和重要的军事基地,设立镇,镇长官称为镇将,即防守司令)。
经过拓跋濬和拓跋弘两代的努力,佛教不但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甚至更加繁荣起来。
而在长江以南,佛教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到萧梁时已是“南朝四百八十寺”的壮观场面,实际寺庙的数目远比480要多。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佛教会在南北朝时期进入鼎盛呢?
佛教从东汉引入以来,一直是不温不火的状态,这与佛教本身有很大关联,因它主张轮回、善恶有报等理论,太平盛世并不会产生多大震慑力,但在乱世之中,人民流离,生活困顿,弱者无力捍卫自己的权利,突然忽然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片“圣地”——恶人们终将作茧自缚,下个轮回受尽切肤苦楚,弱小无依的人们,只要虔诚信仰释加牟尼,下一世会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此生的希望已然渺茫,真的有来世吗?没人知道。但即便有亿分之一的希望,弱者总是会倾心依附。
就是无数的苦难百姓,才真正推动了佛教的盛行。
就像无数的痞子流氓促成了基督教的繁荣是一样的道理,因为基督教宣扬恶人也有机会上天堂,只要信奉耶稣。
同样上世纪的马克思主义,之所以爆发出摇动世界的力量,也是因为其“教义”足够吸引人,吸引绝大多数人,因为绝大多数人都处在下层,他们内心深处的渴望是要翻身,要成为人上人,所以就必须全部身心投入到某某主义的建设中去。
投其所好,不但对于个体,对于集体也是屡试不爽的,并且当集体的基数足够大,就足够成就一项伟大的事业——伟不伟大,不好定论,但大事业是肯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