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人参并行配伍使用,又被小小刻意隐瞒的东西,又岂能是普通之物?
因为潼关戒严,客栈里滞留了不少客人。众人被拘在房中不许外出,未到饭时,就都走到大堂,聊聊天交换一下消息。在这么一个暂时性的困境里,似乎人与人之间也突然少了许多隔膜,本来毫不相干的两伙人,也能同聚一桌,喝酒畅谈。
顾小小来到大堂,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有些异常的热闹场面。
见她走出来,几乎每一桌的客人都扬起笑脸与她打招呼。顾小小却并不想与他们太过接近,微笑点头示意后,选了一处位置稍偏的桌子坐了下来。
不多时,罗成也端着砂锅来到大堂,他就活络多了。那些人闻到砂锅中的异香,纷纷询问是何佳肴,更有人甚至出价要购买那锅中美食,却被罗成笑着婉拒。
两人坐定,砂锅盖儿一打开,顿时满屋生香。那些食客的目光随着香味儿粘过来,有几个按耐不住,直接拎着酒壶端着杯子走过来,竟是要直接来分食一杯羹了。
若是普通之物,哪怕是贵重些,罗成也不会在乎。但他既然明白这鸡汤是顾小小为了给他治伤特意熬制的药,又是如此珍贵难得之物,这些人如此厚脸皮,当下就有些恼怒了。
顾小小白他一眼,直接拿过一只小碗,将锅中汤汁给他盛上,剩下的鸡肉,则笑着招呼大家品尝。见那群人豪爽无伪,倒也不怎么厌烦,随意攀谈起来。
罗成见顾小小如此,微微窘迫之后,也释然了,将那碗鸡汤一口喝光,身心舒泰之下,接过一个蹭食儿的青年递上来的一杯酒就要喝,却被顾小小伸手拦住,硬生生地将酒从他手里夺了过去。
“各位见谅,我这位兄弟前几日刚刚受了重伤,还在服药调养,实在不能饮酒。兄台这杯酒,就由小弟代饮了。”说罢,杯到酒干,向对方亮了亮杯底。
几位蹭食儿的吃着无上的美味儿,心里本就觉得亏欠,人家说的又入情入理,哪里还有异议,反而为对方这个小少年的豪爽大声叫好。纷纷上前向顾小小敬酒。
大伙儿愉快地吃吃喝喝,很随意地就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弟原籍齐郡,顾潇。”
“哈哈,原来是顾贤弟。久仰久仰。”一名满脸黑须的大汉豪爽一笑,“在下朔州鄯阳人,复姓尉迟,单名一个恭字。字敬德。今日能结识两位贤弟,实在是幸事,来,喝一杯!”
顾小小嘴角抽抽着,灌下一杯酒。就听另一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年微笑道:“在下曹州离狐人士,姓李名世绩。”
说罢,不做多言,举杯与顾小小共饮了一杯。
顾小小简直抽抽的不知如何言状了。看看见了底的砂锅,再看看眼前两位未来的公侯人物,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难道说这乱世遍地英雄不成?不过是一锅野鸡汤,居然引出这么两位大鳄!
再看李世绩身旁坐的那一位目光精明却微微有些阴鸷,手戴扳指的青年,顾小小几乎不用对方介绍,就猜到了,此人一身白衣,目光如电,定是那瓦岗山上著名的神射手王伯当了。
果然,那人挑挑嘴角自报了家门,果然是王伯当。
好么,皇帝御驾东征,这个小小的关口就潜了两位瓦岗寨的贼首,顾小小再看不出瓦岗山必有图谋,那就真的傻得不可救药了。
罗成也报上名号,虽然不能喝酒,却也很快与王伯当、李世绩谈到一起,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倒是尉迟恭神情较为谨慎,只略略插几句,其余时间都在默默吃喝。
顾小小冷眼旁观,见罗成一张俊脸兴奋地微微泛红,心中就更确定,一定要找个办法,将他尽早带离此地。她可不希望罗成真的像历史上那样,上瓦岗落草,之后又被李密和王伯当算计。
毕竟,李密和王伯当绝对非很好的共事之人。至于这个李世绩嘛,历史上描述虽然不多,但寥寥数言也能够看出此人心机深沉,表面灵活,若是不能欺住,必被他所乘。此话说的,倒不是李世绩如何黑心无义,但对他有利的事儿,他踩着别人当垫脚石时不会有丝毫手软就是了。
倒是尉迟恭,历史上也罢,演义中也好,从来不乏褒奖之词。他与秦琼共称狭义之首,这个评语也必有一定的根据。与他多多交往,只有好处,绝对无害的。
刚才,闻着鸡汤香气,三人聚过来时,顾小小也看清了,是李世绩一人主导,尉迟恭和王伯当一个谨慎,一个清高,都是被动拉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