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都在等

;  ……

    新安酒家的鸦片馆内。

    “人不见了？”黑骨奀反手一记耳光抽在细杰的脸上：“十几个人，连一个阿蟹都盯不住？”

    细杰一张脸被打的红肿高起，却始终低着头不敢辩解。

    “算了，那里是丽池，你手下又不能硬闯进去，何必发火，慢慢找就是了。”八指庆靠坐在烟塌上，端着烟枪抽了几口鸦片：“盲秋刚去找阿蟹的麻烦，那边火牛和花柳龙就中枪，现在怎么看都像是有人看准了咱们的路数，趁机插了一手，盲秋现在怎么样？”

    “死了。”黑骨奀叹口气：“我问了盲秋的手下，说是阿蟹突然丢硫酸出来，盲秋被烧伤，没等到医馆，人就挂了。”

    “死了？死得好。”八指庆突然眼前一亮，放下烟枪说道：“死得好，如果按照计划，他不死，今晚的事反而有些小问题，可是既然死了，而且还是阿蟹做的，那就再好不过，阿蟹虽然是个读书人，但看起来终究还有些他那个死鬼老豆的胆色，关键时刻知道泼硫酸，哈哈，就是手段下作了点儿，不如盛四海磊落。”

    黑骨奀摆摆手，示意细杰等人先退出房间，自己坐到八指庆对面的位置上：“庆哥，我们什么都没做，但是今晚一定所有人都认为是我们做的，尤其现在死了盲秋，盲秋可是花柳龙的得力手下，我怕不用等天亮，就要开战。”

    “花柳龙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我就算有什么动作，也一定要等阿蟹彻底握在手里才会行动，绝不会冒冒失失就这么搞出这么大动静，盲秋活着，他都查不到我头上，何况盲秋死了，今晚的事没有证据，我们什么都没做。”

    “那阿蟹呢？阿蟹如果落到火牛手里，火牛带阿蟹去堂口宣布阿蟹让位怎么办？”黑骨奀自己也抄起一杆象牙烟枪吸了几口，闭上眼舒爽的回味片刻之后，才继续问道。

    八指庆哼了一声：“他说让位就让位？火牛他老豆当年还想过让盛哥让位，什么下场你又不是没见过？阿蟹在他手里，就是烫手的山芋，现在交出来不行，抓在手里也不行，只要火牛不下定决心反出和盛堂，就没办法阻止阿蟹登上龙头的位置，可是如果火牛要反，那就是他的死期，谢靖城绝不可能坐视不理，毕竟火牛反出去，和盛堂就真的脏了招牌，谢靖城想玩平衡术，那就让他现在先慢慢玩，我要的，就是让盛家老三做龙头。”

    “五姑娘一心想让阿蟹做龙头，这次为什么要把阿蟹放出去？”黑骨奀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八指庆眯着眼睛，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思索了片刻：“我看多半阿蟹是被五姑娘安排住在了丽池，五姑娘对火牛早有不满，这两天应该会来堂口，问谢靖城咱们这些老家伙，什么时候除掉火牛，让阿蟹安稳坐上龙头的位置。”

    “如果五姑娘肯帮手……”

    八指庆睁开眼睛，语气肯定的说道：“五姑娘一定会帮手，你不知道，五姑娘欠了盛家多大的人情，这些人情，如今都只能还给阿蟹一个人，所以，哪怕只是为了把这些人情让她还给和盛堂，让我们分一杯羹，也一定要阿蟹做龙头。”

    “医馆那边有什么动静？”八指庆说完，又问了一句。

    “说是花柳龙，火牛都大难不死。”黑骨奀撇撇嘴：“运气真好，子弹都没打死他们。”

    “打死才麻烦大，打死之后老火和全字头一定开战，无论最后怎么样，肯定会先乱上一阵，对了，你过两天去吊颈岭转一转，买几支枪交给心腹的兄弟佩着，世道变了，现在动不动就有人开枪杀人，不守江湖规矩，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雇了枪手杀人！”八指庆说到最后，语气愤愤的骂道，显然对开枪杀人这种事颇为鄙夷。

    “知道了。”黑骨奀答应一声，两人就陷入了安静，靠在烟塌上闭目养神。

    突然，连串的脚步声响起，让两人同时睁开双眼，门外，一名小弟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庆叔，奀叔，收到消息，五姑娘派人带着阿蟹去医馆见火牛，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好像他们谈崩了，二楼响了枪声，随后五姑娘的人就护着阿蟹离开了医馆，项世豪亲自送他们走了出去，让他们好自为之，好像还提到了盲秋。”小弟喘匀了气，语速飞快的把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

    黑骨奀脸上露出喜色：“那……五姑娘那边看来和火牛一定要开打了，倒省了我们很多功夫。”

    “别高兴的太早，万一火牛和阿蟹两个人联手，演一出戏给我们看呢？”八指庆听完之后，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不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