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卢日科夫

*体释缓一下肌肉，而74岁的老市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而他对面主祭坛的左侧观礼台是留给总统梅德韦杰夫的，总统姗姗来迟。

    像这样的政坛老人对于总统大位的渴望不是一天两天的。但是那么近，又那么远。而时隔大半年后，年轻的总统拿掉了老市长的位子。

    其实这样的对峙早在普京年代，就已经埋下了苗头。在普京当选总统之初，日本传媒NHK拍摄到的镜头显示，普京在主持会议，卢日科夫坐在一边，脸上透着倔强。

    但是普京上台没多久，显示出的强力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上台未几，就一举端掉了寡头集团的老板古辛斯基。古辛斯基曾经是卢日科夫的盟友。

    很快，卢日科夫和普京总统似乎形成了新的关系。2001年4月，卢日科夫的祖国运动和团结党等合并为团结-祖国联盟，并于次年4月正式成为统一俄罗斯党。卢日科夫担任党主席之一。

    随后的日子里，统一俄罗斯在两届的杜马选举中大获全胜。卢日科夫则在莫斯科连续当选市长。普京连任了总统，他推荐的梅德韦杰夫也当选为总统。卢日科夫还曾经不失时机的劝进普京继续第三任出任总统。

    虽然在莫斯科时不时有传闻说，卢日科夫会下台。而他夫人巴图琳娜掌管的公司承建的一所室内水上乐园倒塌，死伤若干……卢日科夫夫妇依然在莫斯科“稳坐钓鱼台”。

    但在这些的背后，俄罗斯联邦中央和地方的关系正在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为了强化中央集权。2004年9月，以别斯兰人质事件为契机，普京把选举地方领导人的提名权收归中央。这也为这次梅德韦杰夫解除卢日科夫的职务打下了法律基础。

    此后，俄中央政府频繁调动地方领导人职位。并且逐步消解了一些把持地方政局的老牌政治人物的权力。卢日科夫等地方实力派对此深为不满，发表言论希望恢复联邦各主体各领导人直接选举的制度。不过，联邦中央推进垂直领导已势在必行。

    今年1月，在地方领导人中深居影响力的鞑靼共和国总统沙伊米耶夫辞职。这被看做中央向地方实力派深水区迈进的重要一步。

    去职的经历

    一下台导火索

    俄总统办公厅与卢日科夫矛盾的公开化始于今年8月初俄森林火灾肆虐之时，如此非常时期卢日科夫却在国外悠哉休假，他的新闻秘书最初甚至声称卢日科夫不准备停止休假回国处置火情，俄*大哗，但普京却对卢日科夫的做法表示理解。几天后卢日科夫才回到莫斯科上班，第二天就受到总理普京的接见。

    但梅德韦杰夫的总统办公厅忍不住要做“敲打”，指出“莫斯科市长的前期‘缺席’显然不利于莫斯科市的灭火救灾工作”。卢日科夫随后在电视节目上公然反驳总统办公厅的指责，一方面强调自己只休假了6天就紧急回国工作，并声称受到了总理普京的夸奖和支持，另一方面指责总统办公厅在背后无端批评自己。之后，卢日科夫又撰文批评梅德韦杰夫有关暂缓执行辟林建路的决定，而这个建议正是由普京提出的。

    克里姆林宫被激怒了，指责卢日科夫“刻意挑拨总统和总理的关系”。几天后，卢日科夫被召进克宫。出了宫门，卢日科夫即告“休假”。

    俄政治评论家认为：莫斯科市长做了“俄所有地区领导人从未敢做的事情”，以“揭示梅普矛盾”来正面挑战梅阵营，引爆了伤及其身的政治地雷。

    二去职经历

    正是由于拥有着傲人的政治资本，卢日科夫在政坛上一直信心满满，我行我素，甚至对俄罗斯总统也不放在眼里。卢日科夫把自己打造成“莫斯科王国”的沙皇，在他治下的莫斯科连总统都难以插手。随着新一任总统执政基础逐步稳固，梅德韦杰夫与卢日科夫之间的矛盾日渐公开化。最近一段时期俄总统办公厅已经明确示意卢日科夫应当辞职。然而卢日科夫仍然公开对媒体宣称，自己不可能在任期结束前被炒：“我认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因为我们的领导人神志清醒。”

    2010年9月28日，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签署命令，解除莫斯科市长尤里·卢日科夫的职务，原因是卢日科夫已经“失去了总统的信任”。同时卢日科夫辞去了俄罗斯执政党统一俄罗斯党内最高委员并提交了**申请。俄塔社援引沃罗比约夫的话说，对政治家而言，人民和总统的信任是主要的，在失去信任的情况下不可能再从事政治活动，卢日科夫因此作出了自己的决定。根据统一俄罗斯党的相关规定，从**申请获登记之时起，卢日科夫的党员身份已自动终止，这意味着他同时也不再担任统一俄罗斯党最高委员会共同主席职务。

    卢日科夫是俄政坛元老，自叶利钦时代，他在莫斯科市长的位置上已干了十八年。分析人士指出，撤换卢日科夫，更像是梅德韦杰夫为2012年总统大选进行的长远布局。

    三坚决不愿主动辞职

    有关卢日科夫将“下课”的传闻近来在俄罗斯盛行。近日，俄罗斯国家电视台连篇累牍地对卢日科夫进行抨击，批评他涉嫌**、玩忽职守、滥用权力，为自己的亿万富翁妻子叶琳娜·巴图里娜谋私利。国家电视台连续指责一位在任政治家，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据消息人士透露，9月17日，克里姆林宫向卢日科夫下了最后通牒，称他有一周的时间自愿辞职。如果他自愿辞职，作为补偿，克里姆林宫将在两到三周内为卢日科夫安排一份新工作，同时在莫斯科市的领导层内安插一个卢日科夫的亲信，确保卢日科夫的利益。显然，卢日科夫拒绝了这一切安排。27日，他结束休假返回莫斯科，在新闻发布会上，刚过完74岁生日的他表情平静，强调自己“不会主动辞职”。他表示，“针对我的攻击很明显是出于高层授意，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和诽谤。”克里姆林宫否认参与了“抹黑”卢日科夫的行动。

    四明目张胆对抗总统

    卢日科夫与克里姆林宫的矛盾由来已久。

    他曾批评梅德韦杰夫，称俄罗斯需要一个更强势、更有决断力的领袖。9月初，他在《俄罗斯报》发表署名文章，要求执政党推举其他人参与下届总统选举，以“恢复政府往日权威和地位”。

    2004年俄总统选举的候选人艾琳娜·哈卡玛达认为，对于梅德韦杰夫来说，既然无法令“元老”卢日科夫臣服，撤换他，在这个重要位置上安排“自己人”也是必然。“这显示了梅德韦杰夫的政治决断，大家一直对他的决断力有质疑。这也为他角逐2012年大选积累了政治资本。而普京没有对此发表异议，表明他同意做出这样的决定。”

    俄罗斯政治分析家彼得·拉维尔表示，“卢日科夫的过失在于他明目张胆与总统对抗，要知道，总统可以决定官员的命运。”

    五“以权谋私”指控不断

    在针对卢日科夫的各种指责中，最严重的是有关他以权谋私的**指控。媒体指责他利用自己的“权柄”，把莫斯科地产开发项目承包给妻子叶琳娜·巴图里娜，从中牟取暴利。巴图里娜拥有29亿美元资产，被美国《福布斯》杂志评为俄罗斯排名第三的女富豪。

    但卢日科夫说，自己“从未偏袒妻子的公司”，“如果巴图里娜不是市长的妻子，她会更有钱。”

    卢日科夫执政的18年间，莫斯科现代化程度大幅提高，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国际贸易中心也在建设中。莫斯科反对派政治家鲍里斯·涅姆佐夫就评论说：“有两个卢日科夫，一个是建筑师、创造者和精力充沛的管理者；另一个是蹿升而起、不停贪腐的卢日科夫，只知道保护个人地位和他妻子的企业。”

    针对他的指责还包括，在今年莫斯科森林大火期间，他照常外出度假也令梅德韦杰夫大为恼火。

    六政坛元老毁誉参半

    卢日科夫在前苏联时期担任过多个职位。他还是执政党统一俄罗斯党的创始人之一。

    从1992年起，卢日科夫成为莫斯科市长，并数度连任，这届任期本应在2012年结束。

    在卢日科夫任内，莫斯科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济也走向好转。

    俄罗斯国家杜马（下议院）议员亚历山大·科辛斯滕表示，在前苏联解体后，卢日科夫重新振兴了莫斯科崩溃的经济，这是他的功劳。

    华盛顿世界安全中心的政治评论家尼科拉·佐尔宾则评价称，卢日科夫在莫斯科建立了“绝对的经济和行*威”，“他是一个好市长，但权力的垄断会把好人也拉下马。”

    佐尔宾认为，开除卢日科夫是一个“划时代的事件”，可能削弱莫斯科的稳定性，卢日科夫的继任者将要迎接的是一个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权力漩涡——卢日科夫花费近20年构建的“势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