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面对她。
叶思清在转身的时候,目光若有似无地瞥过了那间卧室的门。
从进来这栋民宿,任芳开始跟她谈话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任芳虽然竭力装作是不经意的,但却看向她身后数次,视线显然掠过了她,在盯什么地方,可她身后什么人都没有,这屋子里除了她和任芳,就只有站在任芳身旁的那名肌肉男保镖。
她现在看见了那间卧室,结合任芳微妙的异样,不知怎么的,心里横生出一股莫名的直觉。
她又转回了身,继续面对着任芳,背对着那间卧室,凝神听着,却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卧室里的人是谁,谁能让任芳这么在意?谁能让任芳一边质问着她,一边分神去留意?
任芳特意将她大老远带来这间民宿,难道只是简简单单地威吓警告她几句话么?
叶思清越想,心头就越是发冷,那方卧室越是没有打开的迹象,她眼里的怒意就越是深刻。
他这是在和他的母亲联合起来质询她么?!
凭什么……
他凭什么这么做?
为了套她的话,他就可以放任他的母亲这样羞辱她?
什么伤害她的事不会做?他做得还少吗?
那通曾经成为她的噩梦,让她至今心存恐惧的电话,那些跟过他的女人在她这里留下的讽刺和警言……
他离婚,就惹得他的好兄弟好秘书来苦口婆心地劝她放宽期限,不要逼得太紧。
莉娜逼迫叶家产业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却睁只眼闭只眼,纵容着莉娜,导致她的母亲乔雅着急忙慌地跑来向她求救,痛斥她不该去拆散他的婚姻,不该和他纠缠不清。
现如今,却是他的母亲谆谆告诫她理该洁身自好,莫作人人不齿的小三。
冰清玉洁?
任芳当她听不懂这是嘲讽么?
她的身子早给了邵励城,甚至于……心也被他拿去。
任芳却说她“冰清玉洁”,这高帽戴起来的同时不就是在说,邵励城和她怎么睡,睡了多少次,都一笔勾销了。
任芳教她洁身自好,不就是让她放弃纠缠他,不要妄想他这个她不该肖想的人吗?
好像在全天下看来,她就是作恶的人,是迫切想要邵太太位置的人,是不择手段让邵励城行差踏错,做出荒唐之举的人。
究竟是谁搅乱了她的生活?弄得她的心无处安放?又是谁口口声声对她说爱,说要护她一辈子,却伤她一次又一次,还缠着她,非要让她对他说一些,明明彼此应该知道不是真的承诺。
叶思清站在厅中沉默了多久,便心寒了多久。
她不再去注意那间卧室的动静,抬眸看向任芳,张开那双抿了许久的唇,柔声说出了话。
不管邵励城在不在卧室里,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