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老大已经暴怒地吼出了话。
“岳倩,你tmd给老子闭上你的嘴!”
莉娜被吼得往后退了退,转眼却又喜上眉梢地脱口说道,“达令,你肯骂我了!”
“……”全场都静了,最后还是善察人意的沈秘书一边扶额,一边走过去把莉娜拦远了些。
真怕这妹子疯起来会直接扑到老大身上求蹭蹭。
邵励城动怒是真的,他也不去遮掩这怒气,当场发飙给发泄了出来。
莉娜的姐姐,尤其是意外身亡的那档子事一向是邵励城的大忌讳。
就像一条刻在心头极深、极其狰狞的疤痕,谁去动着了,都会鲜血淋漓,谁去剜都不行。
“小倩。”张遥在这时颇是亲昵地唤了莉娜一声,望着她的眼神似乎带着一分慈爱,但接下去说出的话却刻薄又残忍,“你真是不管过多久都这么没教养,比不上你姐姐一根头发。难怪,都这么久了,你还是爬不上老大的床,入不了他的眼。”
张遥的脾气就是不戳着他的雷区,他也会斯斯文文的,给你摆出似模似样的君子姿态,但若是你惹毛了他,他那张嘴毒起来,也能让人心里不痛快。
莉娜也不是个肯嘴上吃亏的人,往前迈了一步,就想和他对骂,却被沈流和李正亭合力拦住。
要知道张遥今天带来的人,单是出列的那一个,上来就能让李正亭稍微吃了败仗。
对方的人马底细还不清,贸然动手,容易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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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好在张遥怼完了莉娜,便不再理会她,又转向明落,露出一脸想起什么事的表情,接起刚才中断的话题,“要说这场戏,明总和老大配合得天衣无缝啊,别说是我被瞒过去了,连孟局长都被蒙在鼓里。我很惊讶,你们这一局,也不带孟局长玩。这又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在明总你的心里,孟局长就是那个特例呢?”
张遥就好像在找人撒气一般,刺完一个又一个。
最开始是李正亭,如今是明落。
但明落的反应……那可就叫没反应了,一张笑脸比张遥脸上的笑容还要牢固,不管对方说了什么,她都笑呵呵也不见动一丁点的怒气。
在场的人里就属她的年纪最轻,偏偏她的情绪最变化莫测,难以捉摸。
张遥的语气渐渐的越来越缓,好像在回忆什么事,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倾吐出去,说得很慢,也很仔细。
“……跟着老大的时候,我也没少做搜集情报的活儿,盯人啊,当然不能漏了孟局长。”他这话的意思摆明了就在说,即便是孟淮这把扫清观市污流的利剑也处在他严密的监控之下。
他要告诉明落的事,竟还真就是较为私密的一种。
大约是在明落海上罹难的消息传遍明世集团,明世集团易主之后,孟淮几次逼问明落的秘书姜栎新,以及邵励城的秘书沈流,都不见两人透露口风,全都咬定没有任何计划。
孟淮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最清楚其中的关窍,倘若真是一场局,免不了需要他们的人支援,但他一直未曾收到过消息,在怀疑邵励城脱节的同时,他的疑问矛头,转向了他的师父——观市警局上一任局长陆胜国。
孟淮将电话打给了早已退休的师父,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开口问的便是,“师父,这次的事故,您怎么看?”
陆胜国也不跟他说虚的,只干脆地答了一句,“没有收到消息。”
“那您真认为邵励城栽了?”
“我老了。”陆胜国只叹道,“阿淮,人年纪大了,脑筋就转不动,就好像一把刀再锋利,也总会有生锈的时候,我说的这把刀,你可以认为是邵励城。”
“有这么简单吗?”孟淮的脾气也是犟的,很认死理。
可他对上的人是比他多吃了几十年的盐,一只脚跨出去能镇住一条道的大佛爷,他是陆胜国一手带出来的学生里最得意的一个,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陆胜国的学生、徒弟,他再怎么青出于蓝,也得输给陆胜国的阅历和经验。
眼见无法从自己的老油条师父嘴里套出话来,他便打算作罢,另寻他法。
陆胜国却拦住了他,“阿淮,你也查了一段时间了,这事到此为止吧,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小姑娘,你得想清楚,这小姑娘选的阵营,和咱们不是一边的。”
“人命还分阵营吗?”孟淮甚少用这种激进的语气冲撞自己的师父,可他从谈话中隐约感受到了陆胜国有事隐瞒了他,他内心升起了不安和下意识的戒备。
而陆胜国在电话那一头良久的沉默,更是令他的心绪愈加纷繁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