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和这声音的主人打过多次交道。
而邵老大对这个人更熟。
——敲门的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叶思清。
就在他们一个个失神惊愕之际,张遥猛地后仰了脖颈,脱开了沈流的钳制,大声说了一句,“小丫头,我在。”
张遥的这一句话更是如同惊雷劈下。
原本想要擒回他的沈流和李正亭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了邵老大。
邵励城这会儿脸色阴沉着,却没有当场发作,也没有别的行为。
张遥更是一句接一句地和门外的叶思清对话起来。
“阿尧,你在里面?”
“我在。”
“那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抱歉,小丫头。我刚才和这间画廊会所的老板聊得忘乎所以了,没注意到手机响。这就出来了。画你给带来了?”
“嗯带来了,你不着急,我在门口等你,你慢慢走。”
叶思清最后这句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话听在邵励城等人耳里,含义太深了。
从他们的谈话中,更能感觉到他们不仅相识,而且关系并不生疏。
“这、这什么情况?”李正亭对着自己的同伴们比口型,问了一圈,谁也答不上来。
张遥的这一手,是今晚最让人出乎意料,猝不及防的一手。
“老大。”张遥看向邵励城,低声笑问,“现在我可以出去见我的小丫头了吗?”
“……谁?”邵励城嗓声干哑,语气迟滞着,自个儿又重复问了一次,“你说谁?”
“就是我的王牌,和老大您不管赌多少局都必赢的王牌——门外的小丫头,叶思……”张遥最后一个字音生生噎住了,因为他的左肩被邵励城一把攥住,强悍的力道几乎快要压碎他的肩骨。
“老幺,你tm玩什么花样儿?!”邵励城冷然睨视着近在跟前的旧友,克制着声量发问,“你tm敢沾我的人?!”
“老大、老大。”张遥颤抖着声,连喊了两遍,疼得冷汗直流,唇色都有些发白了,他的眼帘微垂着,神情都变得恭顺了,仿佛在向邵励城求饶一般,语调也不再张扬,“老大,我哪敢啊。”
然而他越是摆出这般恭敬服顺的姿态,邵励城心头便愈发感到一股子寒意,与寒意相伴的是许久未曾有过的恐慌。
果不其然,张遥分明疼痛难忍,却还要与他谈天说地,胡七八扯,越说越不着边。
“……对了老大,我现在叫白尧,黑白的白,侥幸的侥去掉那个单人旁的‘尧’,以前我告诉过您,我在我家乡的家里名字,我的妻子都习惯喊我阿尧,其实要细究起来,应该是我现在这个‘尧’,不是张遥的‘遥’。”
“至于为什么要姓白……因为阿珊当年知道我是做什么行当之后,常常劝我回头,走上正道,做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人。我取这个姓氏,就是为了纪念她呀。”
“可笑的是,她怨我双手血腥,却要心甘情愿地改嫁给你,要说我和老大您的手,谁更脏,答案毋庸置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邵励城终是不耐烦地冷下声打断了张遥的话。
“世事总有十之**不如意。”张遥瞧向门口,一字一字地定下声道,“老大您也不会永远春风得意,不会永远不马失前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