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床尾的邵老大忍了又忍,就听着自个儿媳妇儿坐床上,跟那姓霍的小子视频了大半个小时。
这霍家小子平时说话做事就磨磨唧唧的,见着叶思清,那更是一箩筐的话说不完,尤其是还非得说着说着掺杂几句说他不好的,像是想潜移默化地给叶思清灌输一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想法。
叶思清是听习惯了,没当一回事,邵老大听着就不成了,越听越上火,听到霍家铭说什么“小清你给我照片的时候记得把那邵流氓遮一遮就好,我只看你,才不稀罕看他,不然这画面美感全无”,当场给刺毛了,一跃而起,骂了句“霍家小子,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就恶狠狠地把电话给掐了。
掐电话一时爽,掐完了才发现老婆的脸色很不妙。
于是……他态度十分良好地双手捧着手机,递还到媳妇儿的跟前。
“我让你起来了么?”叶思清目光凉凉地瞥着他。
“没。”邵老大应着,马上就要跪回枕头上去。
结果叶思清下了床,就将他膝盖底下的两只枕头抽走,换上了两块指压板。
别说换指压板了,就是真换上了榴莲,那他也得照跪不误啊!否则媳妇儿真生他气怎么办?
所以他跪,面不改色地跪稳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都这么诚恳地认了错,回到床上的媳妇儿竟然张口就说加罚,还一加就以小时为单位往上加。
得,他心里就想着没经过媳妇儿同意,把人家
电话给撂了,这就是那什么大男人主义,不尊重她,那要跪也有理,就没上诉没抗议。
但眼见叶思清拿回手机,还想给霍家铭重新拨电话回去,他就跪不住了,拔着嗓子就喝,“你还想找那姓霍的?不准找!”
叶思清回头看着他,语气很是委屈,“你吼我呢?”
“……没吼。我这是讲道理,跟你讲道理。”邵励城虎着声强调,“总之不准给那小子打电话!成天在你跟前贬低我,这你就能听得乐意了?”
“你明知道他不是真的有恶意。他就是小孩子脾气而已……”
“老子管他什么脾气?!”邵励城冷声嗤道,“在我媳妇儿跟前嚼舌根,我没削了他算他走运!甭以为我不知道,那姓霍的就瞧不上像我这样的,不就是觉着我粗人一个,配不上你?”
“真生气了呀?”叶思清见他额头青筋都跳出两根,无奈地叹道,“家铭在我心里就像弟弟。”
“但他也不真是你弟。”邵励城横着声,一边盯紧了叶思清手里的那支手机,“你自个儿也清楚,那小子对你有贼心。”
“那是过去的事情。”叶思清试图跟这头野蛮的大老虎讲道理。
邵励城却依旧一脸恶相怒态,话语霸道至极,“还有,男人什么想法,你一个女的不明白。都是男人,告诉你,这贼心起了,就难了!”
“你根本不讲道理。”叶思清把手机拍进被子里,似是有些恼了。
“我怎么不讲道理?”跪着的邵老大梗直了粗壮的脖子,沉了声,“我得安安静静地看着你跟那小子亲亲热热的,我这才叫讲道理是吧?我他——”
他话声一顿,视线钉在膝下,接着狠狠骂道,“个指压板的,我还不能吃醋了?!”
“哦,也就是说你一定要吃这口醋了?”叶思清气极反笑地问。
“吃。”邵老大跪得直挺,话也应得直截了当,“老子就吃了,怎么着吧?”
“你非要吃这样的醋,那你就还跪着吧。”叶思清说着,却将自己的手机扔回床头柜上,没有再碰一下。
“跪就跪。”邵老大这次答得更硬气。
“再多加一个小时。”叶思清一边说,一边拿起外套,穿上。
邵老大脸骨猛地一抽,双膝仍然坚定地扎紧了指压板,力拔山河道,“你再多加十个小时,老子也吃这醋。”
“你——跪死你算了!”叶思清说完,走出房间,将卧室的门关上,自己下楼吃早餐去了。
叶思清有时真是会被他的蛮横气得胸口一堵,但吃早餐的时候,其实气就已经慢慢消了许多,到最后她吃完了他给她规定的早餐量,磨蹭着不上楼,连果汁都多喝了一杯,还不见那个平时最会耍赖皮的流氓下楼来。
她等了好一会儿,等到佣人阿禾都觉得奇怪了,跑过来问她,“邵先生怎么还没起床吗?平时也不见他赖床啊,这早餐都凉了。邵先生会不会是生病了,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太太,您要不要上去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