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看着邵励城大步地走出她的视线,离开了医院。
邵励城出了医院,便回到了车里头,一上车就闭了眼,靠着垫子,像是瞬间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但若凑近了看,便会瞧见他额上隐隐渗出了汗水……
开车的人是黎邱,副驾驶座上是抱着一台笔记本的沈流。
照理说,那些事都算是真相大白,雨过天晴了,但车里的氛围却不知为何压抑至极。
作为邵励城的迷弟,平时总是要对着崇拜的大佬殷勤一下的黎邱同志这会儿一脸的忧心忡忡,开车过程中时不时地就要透过后视镜,去瞄一眼老大的脸色。
让人莫名地产生一种邵老大病入膏肓,看一眼就少一眼,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的错觉。
沈流察觉到黎邱的心神不宁,屈指敲了敲扶手盒,低声道,“别瞄了,你真的觉得老大会不知道你在偷瞄他吗?不想挨踹的话就好好开车吧。”
黎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见对方冲他摇头之后,便讪讪地收回了自己往后瞟的目光。
“小流流你还好意思说?!”沈流抱着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传出了李正亭的声音,“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
“确实是在你回国后发现的,”沈流无奈道,“老大要求先不告诉你的,因为韩导那边还需要你看着。”
李神医呵呵一声,“结果还不是要告诉我了?那种东西是随便想扛就能扛住的吗?”
“所以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就别再冲我撒火了。”沈流道,“我也就是老大手底下一个打工的,不要为难我,神医。”
 
;“滚滚滚……”李神医扔下一行滚字,便从电脑桌前离开,继续研究白樱的药效测试。
沈流看了一会儿,将电脑搁到一旁。
“流哥,我觉得李神医说得对。”黎邱小声道,“老大可是被白樱扎了,那种东西,会有瘾的。”
提及此事,沈流的神情不由凝肃,“你以为老大不清楚?他这个短时间内说到底不会危及生命,但韩导还没完全度过危险期。”
“是不危及,”黎邱说着猛然又摇了头,有些急了,“不是,这东西沾上了戒不掉,生不如死,不就跟没命一样吗?”
“不然你想怎么做?”沈流反问道。
“我觉得最好就是尽早回国,老大不肯让李神医过来,那他回去不就好了?有李神医在旁边看着也安全点。”
“老大要留在这里,不单是要处理善后,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嫂子在这。”
闻言,黎邱脸上的神情更忧虑了,“那、嫂子她知道这事吗?你说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都说女人一怕男人穷,二怕男人赌,三怕男人毒,这毒很可能就带着一辈子了,和之前的事可不是一个性质……”
沈流的语气立即变得更严肃了,“老大不让说,管好自己的嘴。”
“可是这怎么能瞒——”
黎邱才要继续争辩,后座突然响起了邵励城的沉吼声。
“你俩吵p!”
黎邱赶忙板正了身体,抓稳方向盘,闭紧了嘴。
沈流回过头,温声笑着问,“对了,老大,你怎么出来这么快,在医院见着嫂子了吗?”
邵励城睁了眼,扭过了脖颈,吭了一声,“半路见着的。”
听起来是很普通的,没什么异常的回答,但沈流却不知何故,总觉得邵励城的语气有些奇怪,但很快邵励城又闭上眼,休息去了,他便压下了心中的怪异感,没有再去多想。
而闭着眼的邵励城脑子里浮现出的都是他在医院里,在某一面墙的玻璃上瞥见的那道倩影。
那一瞬间他就觉得那丫头真的瘦了许多,脸色也没有以前红润。
没遇着叶思清之前,他还真是看女人不是看脸蛋就是看身材的,对女人的身材要求有时候比长相还严格,毕竟逢场作戏多,只管实际的滋味。
叶思清是练舞的姑娘,身材管控得极好,本身条件也优越,但后来他就是越瞧越觉着瘦,总想着让她多吃些,为此,他曾经想了许多办法,就想把她喂胖一些。
即使有可能和自个儿以前吹毛求疵的标准对不上了,也没关系,就是一门心思地要让她吃好,穿好,什么都好。
可到头来,却也是他自个儿把那丫头的身体整得到处是窟窿,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这种自责的情绪伴随着他身体上出现的不适感被放大了数倍,他的背部用力地抵着垫子,出了一身的冷汗,眉头紧紧地皱着,又想起了自个儿后来在医院里说的那些p话,就是故意说给那丫头听的。
她那么喜欢他,估计这回得是真的怨上他了吧……
在外头又待了一会儿的任芳,收拾好心情,掉头回了病房,推开门后,脸色霎时僵住了。
房里是空的,原先躺在床上的叶思清已经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