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人不知啊,那日三姨娘闹的那样凶,吵的大街上的人都快听到了”两名下人边扫地边小声交谈着。
“唉,小姑娘也是可怜,谁让她是云娘的女儿呢,这府中夫人哪里容得下她呢”
听到母亲名字景愿怔了一下。
“想当年云娘也是差点嫁进了这宰相府,要不是宰相看得通透亲自退了这亲事,哪有如今的徐府,怕是早被连累处决了”景愿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小,手心冷汗直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只知徐斌是母亲旧识却不知他便是那利用完母亲又亲手把母亲推走的人。
可笑啊可笑,母亲你为何指望着他能善待你得女儿,用他的愧疚之心吗?若是他知愧疚又怎么在你本就走投无路的时候又在皇帝面前参你一本直接逼死了你。
景愿扶着假山站了许久,转身,回到房中,这一日她有了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乖巧懂事,只是一句话也没有。
次日徐斌没有送她,下人带她进了元府,同她讲大人有要务在身不便抽身送你巴拉巴拉的一堆。
景愿下了轿辇径直走到元宿州身前行了行礼随即站到元宿州身后,一言不发。
下人见状有些尴尬局促,毕竟托付一个孩子到别人家,自家大人又不来,实在是不好说话。
元宿州回头看了一眼景愿说“回家告诉你家大人我定当细心照顾景愿”之后摆了摆手说“回去吧”下人们一看连忙行礼离开。
就这样她在元宿州身边一呆就是十二年。
“阿愿啊……”元宿州眉头紧锁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
景愿轻声“何时走,他可有计划,我该如何进宫?”
元宿州抬眼望她“你愿意去?”
这话说完景愿噗嗤一声笑了。
不愿,她不愿,她知道人人口中那个皇帝荒淫无度,性情残暴。哪个女子不想寻得一个如意郎君,谁想终生沦为一枚棋子。
可她知道若是元宿州不想让她去便不会同她讲,他即说给她听了就证明元宿州和徐斌想的一样,他也觉得她应当入宫。
景愿笑着说“凉山的弟子本就是为了这国家安定,或是征战沙场,或是入朝为官,对女子而言入宫进言却也是应当的事”。
师徒二人静默的许久元宿州摸了摸景愿的头“委屈你了”景愿扯了扯嘴角笑的却是不太好看。
她以为她可以在这山中一辈子,或是混几年下山嫁一良人,或是行走江湖寻得一处得意居所惬意一生。
可她却是忘了,自己从来都没有一个家,家是何物?她以为这些年在元宿州身边她便是有了家,这些年的心安倒是让她忘了自己从来没被人肯定的守护过。
元宿州宠她惯她,她也感恩他带她这些年,可是她是昌粤子民,是凉山弟子,在元宿州心里在某些时候也是可以舍弃的吧。
三日后元宿州在讲书堂召了众弟子,大家明白自然是有了什么要紧的任务小声嘀咕着,景愿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说话。李澍刚想唤她,元宿州走了进来,众弟子连忙禁声。
元宿州坐下抬头望向众弟子,景愿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李澍见状望了眼师父开口道“师父……可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