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不止做过一回了,每次自己都能从梦中被家人摇醒。每次,当她提起梦中的男孩,爹爹总是沉默不语,最后让她不要多想,说只是一场噩梦。
她不信,仅仅一场噩梦居然能够反复做多次。而且,每次场景都一摸一样。
曾经,她猜是君和哥哥,他只比她大两岁。可是,每次跟他提起,他也是神情一凛,而后矢口让她忘却。他们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疑惑。那个男孩是谁?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父亲和君和哥哥态度为何如此?这都成为她心头挥之不去的谜。
“阿嚏!”舒沅止不住掩口打了个喷嚏,“静懿,屋里怎么都是烟?”
舒沅注意到满屋子的都是呛鼻的烟雾。
“你……在烧纸?”看着静懿沾染着点点烟灰的手,舒沅渐渐明白了,“你在给婕妤娘娘烧纸?”
静懿咬着嘴唇,点头算是回应,而后一下扑入舒沅怀中,嚎啕泣道:“舒沅姐,为什么婕妤娘娘这么好的人也会被人害?为什么啊?”
舒沅不知是什么滋味的轻拍着静懿的肩:“静懿,别哭了,姐帮你,我们一起为婕妤娘娘烧点纸去,让她在那个世界……不再受人欺负。”
两姐妹围着炉火,静懿告诉了舒沅很多家乡的事情。
原来,静懿的父亲虽然是个书吏,衣食不愁。可是,因为是庶出,在家中总受嫡出的长姐欺负。从小,她就想尽一切办法为母亲争,制造一切巧合赢得父亲的好感,包括这次的入宫选秀。为宠妃是最好,如若不能,也要做一个女官中的人上人,这是她的理想目标。而,为了让她入宫能过好一点的日子,不受人欺负,她的母亲甚至变卖了出嫁时娘家给的所有嫁妆。
我好想有个爱我的姐姐,不嫌弃我是庶出,静懿说姐姐和婕妤娘娘都是她入宫以来遇上的最好的人。可是,现在婕妤娘娘去了,她很害怕,在这寂寂深宫是否还能安然行走,她,不愿再和另一个姐姐分开了。
这一夜舒沅跟静懿一夜未眠。
殷婕妤的尸首很快就被内务府派人来处理掉,芳菲宫的宫人也得以重新分配。这次,舒沅跟静懿被分配到的正是钱皇后的寝宫未央宫。
一大早,钱皇后宫中就来人了。是一名唤作香儿的宫女,据说是钱皇后的贴身侍女,是皇后点名要的这两人,便由她领着二人去皇后寝宫。
静懿还在感叹皇后对二人的重视,居然派出自己的贴身侍女来迎接。
可当她们在宫门外的日头下跪了足足有三个时辰,挥汗如雨的时候就不这么说了。
“舒沅姐,都说皇后比婕妤娘娘淑仪,我看也不尽然,让我们在这个地方跪了这么久。”静懿小声说着。
舒沅虽然一时也猜不透个中玄机,但是还是嘱说:“静懿忍耐下,或许皇后娘娘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考量尺度。”
“好一个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考量尺度。”
身后传来声柔和但不失威严的女声。
舒沅赶紧暗示静懿叩首,齐声道:“奴婢舒沅,奴婢静懿参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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