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结束。
晚上7点左右,我坐在沙发上。我在沙发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只是坐在艾比盖尔形状的地方呼吸,我的沙发记得,永远不会忘记。
关掉电视。关掉无线电。一切都取消了。
外面依然阳光灿烂。温度徘徊在九十度左右,不肯放手。里面实在太热了,我已经不能再穿我那件血淋淋的药店专卖的运动衫了,但我还是穿着它。我有决定要做,也有行动要采取,但最重要的是,我只想坐下来。只要我能忍受,我就屈服于那种冲动。
我右肩上的恳求我不要站起来,但是我左肩上的却很担心,害怕睡着,害怕去任何地方,但是我很自信她和我需要做点什么,我们现在需要做点什么。
我感到孤独。我渴望打电话给某个人,任何人,但是我要对他们说什么呢?我有我以前化身的自己的可怕的现实的梦想?一个护士用一张折叠的卡片,上面写着一个可以帮助我的人的地址,并且预言我会早逝,然后把我偷偷带出了医院?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相信这一切,但我曾经亲身经历过。我非常肯定其他人也不会相信我。
让我们面对现实吧,除了我在银行里的那一百一十七美元,我朋友们对我的尊敬是我唯一有价值的东西,还有我七岁时姨妈给我的储蓄券ーー哦,还有我父亲的老照片。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但对其他人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就是这样。我各部分的总和。
我摆脱了疲劳,去洗了个澡。我闻起来不好。我闻到了医院、恐惧、汗水和鲜血的味道。至少,我已经准备好不再随身携带嗅觉包袱。
我把石膏用塑料垃圾袋包起来,用胶带封起来,然后用一只手洗了个澡。我擦我的每一部分,直到我吱吱作响,小心周围的疼痛点。我刷了两次牙,用薄荷漱口水漱了三次。
当我再也闻不到自己的味道时,我感觉好多了。
我穿了一条宽松的工装裤和一件背心。把湿漉漉的头发扎成一个松松的单手包。吃了一罐意大利面条。喝了很多水和一大杯冰镇速溶咖啡。我发现了一些旧的咖啡店巧克力饼干,把它们泡在我的速溶咖啡里,一直吃到我吃饱为止。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盯着那张折叠起来的护士给我的卡片。我把它放在桌子上。没有电话号码,没有姓名,只有一个地址。我没有认出这条街。我去之前必须查一查ーー如果我去的话。
我来来回回含糊不清。
走?
别走。
走?
别走。
这太荒谬了。我要走了。
如果我觉得我可以不用做那些可怕的噩梦就可以入睡,我就会那样做。我只想睡觉。事实上,我已经有七天没有做噩梦了,噩梦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可怕,也越来越痛苦。如果我对自己非常诚实的话——这是我的原则,只有在非常罕见和特殊的场合才会这么做——我就不会那么确信,下次睡觉的时候我会醒来——这些梦是如此真实和恐怖。
我下定了决心。我要走了。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我几乎吓了一跳。我没认出这个号码。让他们留言吧;我现在脑子里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最近,只有收账的人才会给我家打电话。
我在网上查到了那张便条卡的地址。那里靠近我那边的威拉米特河,靠近一家我约会时去过的酿酒酒吧,就在铁轨旁边,在去科学和工业博物馆的路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几乎都是仓库。靠近博物馆的地方,仓库已经变成了可爱的小酒馆、酒吧、咖啡馆和艺术阁楼。
现在,剩下的唯一诀窍就是找到到达那里的方法。我不打算骑自行车ーー手都断了。路很远,所以不用走路了。
我走出家门,绕着房子走来走去,敲响了英格丽德的门。
英格丽德是我的老邻居。她儿子拥有这套改装过的三层公寓。她有一只名叫布茨的小杰克拉塞尔?和一只名叫林肯先生的猫。她过去是个芭蕾舞演员,在她那个年代,她可是个大人物。现在,她在她的花园里工作,读浪漫小说,有很多男士来陪她。
她有一次告诉我,她更喜欢和布茨和林肯先生在一起,而不是和她的三个男朋友在一起ーー我记得是三个。她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布茨更爱她,林肯先生和其他男人一样善变,但至少对林肯先生来说,她从不感到惊讶。
我还没敲门,她就把门打开了;她看见我从房子的另一边走过来。她的房子是主要的入口;她有房子的前半部和楼上。我的入口是侧门,房子的后半部分是我的。一个叫弗朗西斯的人住在改装过的地下室里。我几乎没见过他。我想他上的是夜班。英格丽喜欢监视她所有邻居的进进出出。她是一个独行侠的邻里守望者。
"哦,我的天,艾比盖尔。你看起来糟透了,亲爱的。进来吧。进来吧。我给你倒杯冰茶吧。你要来点冰茶吗?"她问道。英格里德是一个娇小的女人,苗条的脖子和脚踝。她优雅地衰老了。
"我没有时间去看望她。我希望下次再约。我其实是来请你帮个忙的。"
"这是什么,亲爱的?"
"今晚我得去个地方。我可以借你的车吗?"
英格丽德有一辆旧别克车,她把它放在家里唯一的车库里。她尽可能少开车,宁愿步行去商店和农贸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