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韦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再去学校,反正读不读书都那样, 再说c技校的毕业证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力, 他甚至都不想继续读书了。
昨天和雷耀风费佐一别后,他的心里难受极了。他利用了无辜的黄奈茵, 利用了兄弟费佐, 然后他设计这些,最后要害的就是兄弟雷耀风。
他一方面希望雷耀风和费佐以后不要来找他了, 一方面又希望他们能出现救赎他。他想着现在费佐还会找自己,那是因为不习惯生活中突然少了个朋友,可时间一长,人们就会慢慢的被周围的环境同化, 也会慢慢的习惯生命中总会有人来了又走。
叹口气,他翻身下床, 走到房间角落那个脑袋大的窗户前,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从五楼朝下面看了一下,小路上到处丢着脏乱的垃圾,还有些混混之类的, 在下面出口成脏的大声嬉笑着,丝毫不顾及已经睡觉的周边住户,韦略现在每天因为他爸的事儿没少跟这群人干架。懒理这些司空见惯的情形, 他抬头看着乌云半遮的月光出了神,慢慢的想到了小时候。
凌晨三点。
自从初中认识了费佐和雷耀风以后,费佐就特别喜欢黏着他,也许是因为他的性格比较软吧!那时候的费佐不过十二三岁,总是跟雷耀风争宠,两个人也因为他动手了好多次,今天你抓我一下,明天我挠你一下,大家谁都别想好。
小费佐甚至为了能缠着他一起玩,常常连家都不回。只要爸爸妈妈给了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费佐就会像小仓鼠搬家一样,一样儿一样儿的往韦家搬。那时候的费威,看着败家儿子累死累活的忙进忙出,丝毫不觉得心疼,反而心里还拔凉拔凉的,有子如此,父复何求?睡大街是分分钟的事儿啊。
费佐还为了能经常挨着他玩儿,请求过费威搬家:
有一天,小费佐突然对自己的爸爸费威说:“爸爸,我们搬家吧?”
老爸费威瞬间气笑了:“儿子啊,你长的倒不错,就是脑子里缺根弦儿,你说说看,我凭什么搬家啊?”
“你不搬家,会失去本宝宝的。我要离家出走。”小费插着腰怒视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此话一出,费妈妈吓的不轻,儿子儿子的不停劝。
“让他走!”费爸乾坤独断,轻松的拍板儿吃饭,把亲儿子的话当个屁就放了。
不是他吹牛,老沈家的小胆儿一脉相承,自己儿子多少斤两他拎的清,因为跟自己一样。他当初跟他爸说离家出走的时候,老爷子的每一个睫毛都在鄙视。想来老爷子给自己取名为费威,估计也只是想起到书面震慑效果而已。
小费同学气的一哆嗦,这是吃准了自己没胆子走啊。
呵呵。想着想着,韦略不由得笑出了声。
昨天费佐能去c大找他,他还是很感激的。可现在的他有的也只有感激了。费佐能找他一次,两次,可是能找他五六七八次吗?社会地位不同了,就算再见面也不过是慰藉以前的时光罢了。
想到这里,二十多岁的大男孩终于哭了。他坐在床上,伤心不已。为什么短短数月,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好的生活,没有了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只剩下一个四处碰钉的爸爸。
他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肯听别人的话申请破产,这么大的负债他们要怎么还?别说别人,就是让雷氏还,也要伤筋动骨的。所以别人才建议爸爸申请破产,可是爸爸执意不肯,不停的托关系找银行,却没有一家银行愿意贷款给他。他不能理解爸爸,为什么这么执着的留着韦氏这个空壳子。
客厅里“咔”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人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老爸起床了。
他急忙打开床头灯,穿上鞋子走到客厅,看到仍旧有点醉意的韦业摇摇晃晃的准备出门,责备的心情瞬间化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自己也不过23载的少爷命,他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一直以来,委屈的怎么能是自己呢,应该是眼前这个佝偻的老人才对,春风得意的男人一夜之间从天堂掉进地狱,正要不屈服从低做起的时候,妻子又离他而去,想死却有儿子这个责任,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只能苟且偷生的熬着。
他记得爸爸以前总是穿着笔挺的西装,春风满面,谈吐儒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爸有些驼背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的头发已经花白了?韦略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顺,整天怨天尤人,却不知自己的父亲才是那个坐等油尽灯枯的断肠人。
啪啪啪删了自己几个耳光,他原来是天底下最不孝顺的人,一无是处的韦略,你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的父亲这样为你受罪呢?!
正在穿鞋的韦业听到响声,回头一看,儿子正疯了一样扇自己耳光,赶紧三步并两步过去拉住,眼睛潮湿的怒视着他:“你这个混小子干什么呢这是?疯了吗?”
韦略扑通一声跪下:“爸,以前是我不争气,以后我会争气,我会让你像爷爷在的时候那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会照顾你、孝顺你一辈子!”
失意的韦业第一次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哭了。
他出门到处吃闭门羹,作为高高在上的老总,一夕之间却要沦落到看曾经的手下人的脸,还捞不到半句好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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