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上位呢?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永?出继,他们在朝里也算是有了些势力,和嘉嫁给福灵安,在军中的地位也有了,永璋现在最长,在汉臣眼里,也是继位的好人选……
这么一想,乾隆更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这老三,是要篡位啊。虽然永琪是离谱了些,可好歹没害人啊,老三陷害弟弟,利用妹妹,现在还把他当傻子耍!怒火中烧的乾隆连叫人商量都免了,直接下旨把永璋拉到宗人府圈起来。
这旨意下来,永璋顿时懵了。他身子才好些,领了户部的差事正要试一试身手,他皇阿玛,就要圈了他?为什么?他做错什么了?他说的明明都是真的!
永璋怨恨起来。他是老三,生母纯皇贵妃,无论是论长幼,还是论尊卑,他怎么都比永琪好吧?更何况永琪还是脑子拎不清为个女人昏了头的白痴,凭什么皇阿玛眼里只看到永琪,把他当根草?
别说现在他没陷害永琪,就是真陷害了怎么样?难道就许他这些年对自己横眉冷对的,还不许他发泄一下吗?
深受打击的永璋想到自己就是因为表现得不够悲痛,被自己皇阿玛狠狠斥责,还被剥夺继位的资格,更对乾隆冷了心,也不等侍卫拉他去宗人府,径自站起了身子看着乾隆,哭道:“皇阿玛,皇阿玛,我难道不是你儿子吗?你就这么看我吗?没人伦?我怎么没人伦了?我是偷了妃子出宫了还是天天为个女人连正事都不管了?现在明明是永琪做错了事,皇阿玛为什么不找人询问一下就定了我的罪?”
“反了反了!”乾隆闻言不但不觉得自己错了,反倒更觉得永璋心怀叵测,看看他现在,居然敢冲着他大喊大叫,哪还有为人子的模样,“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朕说话。你以为你自己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人啊,来人啊,把这个忤逆子给朕拖下去,拖下去打死,打死~~”
乾隆是气急攻心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永璋不这么想啊,听到乾隆居然要打死他,永璋心里,真是透心凉,冰冷冰冷的,再不见一丝温度。这就是他的皇阿玛,他的父亲。永璋以前一直看永琪不顺眼,这里面,多少也是嫉妒永琪得乾隆的喜爱。可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只有他,才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天下之尊的儿子,人家,根本就没把他当成骨肉,只是一个可以随便拖下去打死的奴才而已,仅此而已。
想到早逝的大哥,永璋一股气就这么冲上心头,再也忍不住,大笑几声,指着乾隆,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打死我?好啊,你早就该这么做了,你不是早斥责我不忠不孝,对孝贤皇后去世无动于衷吗?你当时怎么不干脆杀了我?我不孝,我当然不孝。孝贤是我什么人?她是我亲娘,还是又对我好过?我为什么要为她的死伤心难过,我跟她关系亲近吗?皇阿玛啊皇阿玛,枉你自诩聪明,你怎么就不明白,一个人,凭什么对一个毫无关系的交心交肺?你最喜欢令妃,是因为令妃对孝贤的死伤心?哈哈,我告诉你,你就是糊涂蛋,人家是踩着孝贤皇后往上爬呢,利用死人吸引你的注意力。你真当人家伤心啊,人家背后高兴着呢!”
“逆子,逆子~~”乾隆捂着胸口,怒的身子都抖了。
“哈哈,我当然是逆子,你的儿子不就只有永琪一个吗?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当成儿子了?”永璋存了死念,什么都不怕了,心被彻底伤透,就都不在乎了,“可惜啊,你把人家当宝一样宠着,人家确实不争气的。你以为他真的文武全才人人夸赞啊。我告诉你,那都是奉承你的。永琪那就是个白痴,禽兽,人渣。亲妹妹还在外面受苦呢,就和个假货在宫里卿卿我我横行无忌,还把我爱新觉罗家的血脉弄进来给个小混混当奴才,他也做得出来!还想把妃子偷出去,他眼里还有尊卑吗?我是逆子?对,我是忤逆了,我不该兄妹情深,对弟弟妹妹照顾关爱,我不该对你敬重,没给你送顶绿帽子,我就是逆子……”
“拖出去,拖出去……”乾隆拍着桌子,大叫。
侍卫不敢怠慢,忙过去拉永璋,直到他身子消失在养心殿,他还大叫着:“我就是逆子,可惜你宠爱的儿子才是个不知礼仪廉耻的东西,你最宠爱的,才是那个背叛你的……”
乾隆听着这些话,当即写了手谕,盖了玉玺,却是要宗人府立即圈禁永璋。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就是乾隆对永璋的定义。
再然后,就是听到消息的永?永?永璇进宫求情,可惜,乾隆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们,更不要说听进台面的求情,饶了永璋。
永?永?听完永璇的话,静默下来,心里都是一片冰冷。皇阿玛,居然为了永琪,这么对三哥。那个永琪,还是差点给他带了绿帽子的?
“三哥说的真是一点没错,在皇阿玛心里,只有永琪,才是他的儿子。我们,都只是路人罢了。”永?眼神迷离的看着养心殿,这璀璨的颜色,为什么,却住着那么心狠的一个人?
永璇悲怆颔首:“五叔老佛爷刚才都来求情了。”永?永?精神一振,却见他苦笑一声,心,登时又冷了下去,“皇阿玛说,如此逆子,合该千刀万剐,念及骨肉亲情,圈禁一生,再有求情者,斩立决!”
永?打个冷战,默默跪下不再询问。只是看着永?的眼神,却饱含了痛楚。
这个,本来是他的六哥,现在,他们却变成了族兄弟,遇到,只能一个叫庄亲王,一个叫声十一阿哥,多么悲凉的一件事!皇阿玛,你是真不在乎吧,否则明明子嗣不多,怎么还会把六哥出继出去?你,是真的有永琪一个就够了吧?
永?听着永?一声声哭喊,一声声‘饶了三哥’,突然就想起了上一世,自己听到皇额娘只能以皇贵妃礼葬,不得祭享时,也是这样,这么凄惶的跪倒在养心殿外,一声声哭喊,一声声求饶……可惜,哪怕他跪了一夜,发烧昏厥,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也没有多看一眼……
在永?旁边跪下,永?看着养心殿方向,闭上了眼睛。早该知道的,那个男人,是多狠心的一个人。他,是皇上,不是父亲。
灼灼烈日,就见养心殿外,五个皇阿哥齐排跪倒,为的,是给另一个皇阿玛求情……
可是,直到日落西山,养心殿里,还是没人来传话。
等到晚膳时分,宗人府终于议定,三阿哥永璋,墙圈于宗人府内,位置,就是当年廉亲王胤?圈禁至死的地方……
消息传来后,哭了一天的永?突然惨笑数声,跌跌撞撞离开。几兄弟担心地跟着,一晚上,在宫墙下一圈圈走着,直到,身体和心,一起变冷,一起变硬……
和嘉在公主府里,呆呆坐了半宿,最后,捏紧了手,直到指甲陷入肉里,流出斑驳血痕,也没有松手……
自此后,那个男人,就不是他们的父亲,再也不是!
永璋在高墙内看着天空的弯月,却有一种解脱的快感,此后,再也不用患得患失了……
而乾隆,在赶跑了所有求情者后,开始哀叹,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个称心的儿子?
殊不知,就是今日的这个决定,直接导致了他,剩下人生的所有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