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太妃哪里想到,这个花虞全然是变了一个人,说话做事是半点儿颜面都不给人留。
甚至直击重点,毫不拖泥带水,偏又还能够掐住了人的七寸,让人便是想要反驳都是不行。
她面色极其难看,可一抬眼就瞧见了旁边的杨彩衣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当即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够抿了抿唇,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来。
“嗤。”上首的花虞瞧着德太妃不再说话,却也不开口,便知道对方气势已经是弱了,只是这种人,习惯于做人上人了。
便是想要下台阶,也得要旁人亲自把台阶递了上去。
偏偏,她还就是不喜欢这一套。
她只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轻声道:
“升堂!带证人!”
“威——武!”
花虞一声令下,整个大堂内气势大震,衙役们面上沉肃,不苟言笑。
连带着旁观的那些个官员们,也收敛了自己面上的表情,但……就是没有人去管那还跟杨彩衣站在了一处的德太妃。
德太妃面上一僵,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从未见过似花虞这么嚣张的人,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不说,眼下竟是还直接把她无视了去,竟是略过了她直接传唤证人。
这让她的面上十分说不过去。
可她也不能够跟杨彩衣这么一直站在了堂下,否则让那么多的百姓还有旁人看了去,还以为她也是犯了什么大错,要跟着一起受审了。
在这个时候,维持颜面,与这种被迫受审起来,孰轻孰重,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德太妃也顾及不得那么多,只匆匆拉开了杨彩衣的手,轻声道:
“好了,彩衣,莫要担心,姨母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啊!”
说罢,拍了拍那杨彩衣的手,转身便回到了自己刚才所坐的位置之上。
杨彩衣心中还是有些个不安,她从前的嚣张跋扈,在这几日里面,是被消耗了不少。
尤其牢房那种地方,还是跟别人一起住,那些个女囚,都是一些十足的恶人,根本就不在乎杨彩衣的身份之类的,这几日她过得很是难受。
睡得地方只有最潮湿阴暗的一个小角落,只够她缩在一起,抱着自己的膝盖待着。
至于别的,吃的都是别人吃剩下不要的。
被欺负到了极点。
此时见到了自己的亲人,未免有些个依赖心理,不想要轻易地放手。
“别担心。”杨友学瞧着杨彩衣的面色,还是忍不住安慰了杨彩衣一句,杨彩衣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到底是将心中的不安给压了下去。
没错,她可是杨家的大小姐,她的父亲是杨友学,姨母是德太妃,还有个表哥是王爷!
花虞又能够拿她如何?
杨彩衣这才撒开了手,让德太妃和自己的父亲离开,站在了那堂下,稍微恢复了一下个底气,看着那素心的眼神之中,满是怨毒之色。
素心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下。
这一切都落在了花虞的眼中,花虞扯了扯唇,只怕,事情没有这个杨家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果然,就像是在映衬花虞所说的话一般。